这话不仅是骂身边人的,更是讲给容宴西听的。
身边人唯唯诺诺,全都低着头认错,但却没一个敢跑去容宴西面前说话的,看得林置业火冒三丈,又骂道:“没用的东西。”
他看身边人没一个能指望的上的,不得不硬着头皮主动走过去搭话:“容总,这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咱们在这儿也能遇到。”
容宴西稳稳当当的坐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然道:“林总,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您有意为之,您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他没在发问,就只是在平静的叙述事实。
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林置业对此当然是门清,但正因为如此才不能承认,他紧张的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脸上的笑容近乎谄媚道:“容总,误会,真是误会了。”
容宴西略抬了下眼睫,若有所思的开了口。
“误会?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误会能让你们在村庄里草菅人命。如果我不会游泳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成为水塘里的第二具无名尸了。”
水塘底下的荷花根茎纠缠交错,又是从淤泥里长出来的,没有比这更好的藏尸环境了,之前那名死者直到变成骨架才被发现。
林置业开始搓着双手装傻:“容总,什么草菅人命?我这个人您是了解的,就想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赚钱,违法乱纪的事是一点不敢沾啊,更别说是杀人啊。”
在他身后躲了半天的林棠跟着探出身来,绞紧双手,小心翼翼的说:“宴西哥哥,安姐姐,你们真的误会我爸爸了,他也是接到警方的电话才知道出事了的,已经亲自去配合过调查了。”
安檀抬眸望去,直言不讳道:“林小姐,你还记得自己在之前那通电话里说过什么吗?那天晚上,我们可是说了不少话。”
“电话?”林棠先做沉思状,然后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安姐姐,你说的是前天晚上的事吧,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又特别的困,只听到你提了几句宴西哥哥的事,然后就困得睡着了,醒过来后也想再拨回去问问,但是你没接我的电话。”
她笃定安檀没有录音,这才敢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是吃准了安檀拿不出证据来反驳自己,几乎把无辜的表情给焊死在脸上。
可安檀却迎着她故作天真的神情笑了一下,像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林棠是个聪明人,至少是比安昙那样自作聪明的人敏锐不少。
“安姐姐,你笑什么?”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安檀,同时头脑飞速运转,转眼间就想出个给林置业解困的好主意来。
安檀勾唇笑了一下,但眼底半点波澜也无,就只是叙述事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林小姐你出现在这里很屈才,相比于做一个闺阁千金,你更适合去做点正事,说不定真能有一番成就。”
她语调平静,半点阴阳怪气的意思都没有,但却听得林棠小脸一白,要不是容宴西还在,这张
“那天晚上我确实是听得懵懵懂懂,不过你非要我想的话,也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记得你说宴西哥哥遇到了危险,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你又不告诉我就挂了电话,我实在没办法呀,想帮忙都帮不上……”
林棠苍白着小脸,低着头嗫喏了一长串话,说的全都是掐头去尾,经她润色过后的意有所指。
容宴西听完,却是当真笑了一下:“这对我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单听安檀那样云淡风轻的叙述的话,他简直快要想象不出她为自己的安危担忧的模样,现在林棠倒是帮他补全了。
林置业一脸不解,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但看到他神情没先前那么阴沉了,还是悄悄松了口气,应承道:“是啊,容总,林棠她还是很关心您的,我们怎么可能会指使人来害您呢?”
他一边赔笑一边懊悔,默不作声的把负责办这事的人全都给骂了一遍。
那天晚上,林棠其实是及时把情况告诉了他的,怪只怪手下人办事不力,连灭口这么简单的事做不好!
林置业得知手底下的人竟然跟容宴西碰上,当场连觉都顾不上睡了,直接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二话不说就要打电话吩咐下去,让那帮混混赶紧住手。
可林棠却拦住了他:“爸,现在阻止他们已经太晚了,安檀竟然能打电话到我这里,就说明这群人已经把您暴露了。”
林置业登时更着急了:“那可怎么办?订婚已经解除了,就算我豁出这张老脸去,也不见得能挽回什么了,要不……要不去容家一趟,这世交的面子多少值点钱。”
这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不行。”林棠直接就把这个主意给否了。
“爸,这是个好机会啊,您想想看,容氏除了容宴西还有其他人吗?要是他不在了,您就不用再胆颤心惊的打着容氏的名义开发项目了,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