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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眼下这种情况至少帝台隐应当全身而退。
好在帝台隐只是有片刻恍然,将所有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将惜美人扶起,才看向帝高祁道
“父皇,七年前那段时日,十一弟的确一直陪同在儿臣身边。
这琼嬷嬷定是在无端污蔑十一弟,豺狐之心,想害我东秦皇室自相残杀、不得安宁……”
“你放屁!你胡说!”
琼嬷嬷被刺激得忽然站起身来,疯狂地冲着帝台隐吼
“我没有!我从未做过这种事!”
“我也是今日才知晓我自己背后有胎记!”
多么可笑!
她是真的今日才知晓!
整整几十年来,从小到大都无数次幻想过、甚至四处托人调查打听、自己父母到底是谁,家中是何情景。
即便贫困,也应当是相亲相爱而被迫分离。
却没想到、她寻了一生、想了一生的答案,其实就在她身后!
她的家人,甚至是穷凶极恶之徒……
最可笑的是,她最信任的两人都知道!
如今她一知真相,还成为能致她命的罪证!
她不甘!不甘啊!
琼嬷嬷冲着帝台隐大声吼
“豺狐之心的人是惜美人!是帝长渊!”
“惜美人经常自己弄伤自己,说她是被人伤害、受人欺负,次次在帝长渊跟前装可怜!就是想激起帝长渊的仇恨之心!”
“帝长渊看似逆来顺受,其实全都是装的!全都是装的!”
“狼阁就是他所成立!他想做皇帝,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想杀了所有比他过得好之人!”
“就连九殿下,恐怖你被推下山崖之事,也是帝长渊所为!他就是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琼嬷嬷……你荒唐!简直荒唐啊!
长渊那时才12岁,怎能随意出宫?
枉我一直还在为你求情……还在维护你……你竟然……竟然如此红口白牙……”
惜美人眼泪吧嗒吧嗒直掉,似是不想再看琼嬷嬷,委屈地扭过头去。
帝长渊也苦苦一笑,凝视着琼嬷嬷道
“十九年……整整十九年……
父皇不喜,母妃柔弱,全宫欺凌……
我竟是故作委屈容忍足足十九年吗?”
何人能容忍这么久?
何人能做到卧薪尝胆整整十九年?
更何况当初太子做那么多可恶之事,若帝长渊真拥有狼阁,为何不直接让杀手刺杀?
狼阁都差点就杀入龙寝宫,刺杀一个窝囊好色的太子,难吗?
“况且这石碑记载,狼阁成立之日,我才12岁……”
12岁的帝长渊,见了人都不敢抬起头来,遇到太子等人都得绕道走。
有时候被欺负得狠了,还会哭。
这是宫中所有人亲眼所见。
12岁的皇子出一趟宫,还必须请旨,出去也得有金甲卫保护。
帝长渊怎么能做到无痕迹出宫、并且那般运筹帷幄呢?
这些指证,简直是无稽之谈!荒谬得可笑!
“琼嬷嬷……整整19年啊……”
帝长渊又凝视着琼嬷嬷,目光悲戚
“这19年来……我近乎将你当至亲至信之人。
在这宫中……你亦是长渊最亲近之人……可……”
他话语里尽是悲痛。
还吐了太多鲜血,一张脸惨白如纸。
他虚弱得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什么也不肯再说,无力辩驳。
只艰难地从地上起来,朝着帝高祁跪着
“父皇……权当琼嬷嬷所言一切皆是真相吧……长渊无从解释,任由父皇惩处。”
说完,他磕头而下。
那满身是血的身躯,宛若背负着悲凉如山的沉重。
“你……你……”琼嬷嬷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从前怎么未曾发现,帝长渊竟然如此会演!
惜美人也走过去跪下,哭得双眼通红
“皇上,臣妾也愿一死……
是臣妾疏忽了对琼嬷嬷的关照,是臣妾未及时开解她,让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但她到底陪了臣妾整整二十年……臣妾实在没想到……”
她声音悲哑的说不下去,也匍匐在地
“臣妾任由皇上处置!”
他们两人要么认罪,要么维护琼嬷嬷。
而琼嬷嬷呢?
一个罪魁祸首还杵在那里,至死也不认罪,还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