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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扬手上有伤,这一路骑车路面坑洼,颠簸得扶着车把的双手,伤口往外渗血,绷带已经发红了。
韩大胆儿见状忙道
“你下来我来骑,你伤口又裂了,先把你送回医院,我再去爆炸现场!”
陈飞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赛的,说道
“别介师父!我自己回去没法跟师娘交代,我跟您了一块去,您了满身伤,还是我骑车驮您!”
两人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韩大胆儿骑车,驮着陈飞扬去了爆炸现场。
韩大胆儿知道这间画室是租赁的,所以先找到画室的房主的家。房主也住在附近,那天晚上发现自己的房子着火,救火时格外卖力,韩大胆儿深夜来访又没穿警服,房主心里郁闷原本压根不想搭理,但看见一旁穿着警服的陈飞扬,知道是两位副爷上门调查,这才赶紧穿好衣服招待两人进屋。
韩大胆儿和房主聊了一会儿,了解了些情况,这才又来到爆炸现场的平房。此时画室那连三间的房子,已经被烟熏火燎得一片焦黑了。幸亏画室里本身东西不多,当晚周围邻居百姓又救火及时,所以火势很快就被浇灭,只是烧了画室,并未波及周围房屋。
此时画室外拦着几条黄绳子,应该是尤非等人拦上,用来警告外人不要进入现场用的。但现场只有黄绳子,并没人看守,真要有人擅如,几根绳子又怎么拦得住。
好在,火灾现场,房屋焦黑看着就惨烈恐怖,烧得家徒四壁,也没什么人闲人会进去窥探,况且百姓听说在里面还发现一具男尸,万一擅自进去,被官面儿上的人看见,说不定为了抓差完案,就会被当成替死鬼,也没人愿意找这个死。
屋外的地上尚有不少水迹未干,混着周围地上的泥土,显得十分湿滑。陈飞扬拿出两个手电,师徒俩打着手电踩着泥泞,窜过黄绳子,进入被烧的跟砖窑相仿的画室。
画室的外面的门,被歪歪斜斜靠在门框便,里间屋的木门,由于收到尘爆冲击,已经被强气流流崩得断成两截,扔在外物地上。由于这里外间的画室并不是砖头墁地,而是洋灰地面,所以即便火烧水泼之后,依旧显得比较光滑,只是留了不少火灾炭灰杂物和满地水迹。洋灰就是水泥,过去人管很多西洋发明的东西都加个洋字,火柴叫洋火儿,水泥叫洋灰。
陈飞扬看看外屋门框,门框上残余的门闩大半已经被烧成了焦炭。他伸手拨弄了几下门闩,将残余门闩立起来稳住,之后再用手一拍门框,不光门闩落下,连门框上被烧得炭化的木头,也“咔拉”一声断裂掉落。
韩大胆儿低声喝道
“你干嘛呢?”
陈飞扬一边掸落炭灰,一边咳嗦两声,满脸欣喜地道
“师父!您了说的没错,这门闩的确能在用力关门时,自己落下来卡在门闩卡糟里!”
韩大胆儿点点头,蹲下用手电照着地上里间屋木门,木门被火烧水泼又断成两截,很难找到门下绑着洋火儿头的痕迹。韩大胆儿伸将断裂的门板拼在一起。
陈飞扬见师父想拼起木门,便要上手帮忙,但韩大胆儿见他双手有伤,未免在现场摸索沾了细菌造成感染,所以并不让他动手,只让他在一旁打着手电。
韩大胆儿将木门拼合之后,见木门四周都有被瞬间燃烧的强气流灼烧的痕迹,但木门中央和偏下方,却并没有什么灼烧痕迹。只是木门被崩飞之后,被外间屋二次爆炸的碎玻璃和火焰打中,有些地呈现破损和被烧灼的痕迹。
看样子果然和韩大胆儿推测的一样,男具男尸当时就背靠着门,用坐姿顶住木门。所以里屋的尘爆时,气流冲击和烧灼的痕迹,只在木门四周,中央和偏下方由于有男尸遮挡,所以即便被强气流崩断,这位置也没什么烧灼痕迹。
韩大胆儿又在外间屋看了看,屋子里的画架子,静物桌,都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就算真有细细的绊绳,曾经绑在静物桌上作为机关陷阱,此刻也已经烧光了。
墙上原本挂着许多油画,还钉着许多人体素描素写的草稿,这时素描草稿已经差不多被烧光了,油画大多也只剩下画框。
原本墙根还放着很多半成品油画,爆炸时韩大胆儿随手抓一摞,起挡在了他和陈飞扬身前,后来被爆炸气流冲击,有的被崩得破裂四散,有的则被吹到了屋子角落。
在四散的半成品油画中,有些被水浸透,有的烧剩下一半,只有一副被气流吹到角落里,尚算得以幸免。但是由于救火时泼了不少水,所以画布已经被水浸泡,并且沾满了焦黑的泥灰。
韩大胆儿把那张黑漆漆的画放在一旁,用手电照着,撕了块衣服上的布,轻轻擦拭油画,希望可以把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