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兵刃,拖枪上前,他之前一直都看不清楚这鬼王的招式是什么。
人和鬼不同。
就好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乐器。
钢琴和小提琴或许有共同之处,但是和二胡、三味线那可就相差甚远了。
不过到现在……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白榆的超凡技艺‘旋律重奏’,是兼具眼力和学习性的超凡技艺。
在这么多次的交锋之中,白榆终于似是看明白了鬼王招式变化和力量流转的方式,倘若能够将其截断的话……
鬼王又一次将鬼新娘砸入墙壁,后者足足三息动弹不得。
即便是红衣厉鬼,到了这个地步,一身红色嫁衣也几乎是残缺不全。
他扭过头看向伤痕累累却又始终处于全盛期的少年:“本王所中的毒已经快到时限了,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足以自傲……接下来,你们想怎么死?作为对你们处心积虑破坏了本王寿宴的尊重,本王可以让你们任选一种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瞬间,真实不虚的杀机铺天盖地的压过来,无边狂暴的压力伴随着他足下骤然扩散出的黑影和血色而至。
白榆抬起眼睛:“废话可真多。”
他重重的踏前一步,长枪在地上拖动,发出金铁交加的摩擦声。
此时,他感到一股精气神涌上来,福如心至。
大保底……来了。
鬼王五指一握:“血葬!”
鲜血和黑云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白榆往前冲锋,低头不语,仿佛完全看不见这恐怖威势,独自一人冲入了足以鏖杀三阶超凡的鲜血之围。
秦雪澡脸色大变,发出虚弱的呼喊声:“白……”
却是话音将落未落时,一抹寒光洞穿了鲜血涌动之处。
那是一处阴力交织的薄弱点,也是鬼王本体藏匿于鲜血之中的位置。
在白榆眼中无比鲜明,就仿佛是看透了人体的皮肤,看到无数鲜血来回奔涌,而它的源头位置便是心脏所在!
这心脏,就是鬼王的本体。
长枪出手,白榆根本没有余力施展神通,方才已经用了数次,但这一枪,仍然是他个人从未抵达过的高峰。
叮~
【您的……】
即便不用去看提示,白榆也知道自己的狮心枪已经突破了登堂入室进入了驾轻就熟的境地。
第一百次对着四阶强敌出枪,枪上自有一股大无畏在,一往无前,舍生忘死。
精气神仿佛一座火山压抑到了极致迎来了爆发。
一枪前戳,是前所未有的巅峰。
漫天血海都在这一招之下破开,长枪刺入鬼王的眉心之中,贯穿头颅的同时,手腕扭转半圈,仿佛一头咆哮群兽的雄狮临空扑杀,一口咬碎了猎物的头颅。
破开的头颅之中,白榆仿佛隐约看到了一只不足巴掌大小的甲壳生物……
那甲壳生物被这一枪命中之后,顿时失去了一部分躯壳,鬼王终于发出了一声惨烈的痛苦嘶吼,捂着侧脸连连踉跄后退,一时间因受创而备受震惊,竟没有出手还击。
五百年来第一次有人伤到了它的真身,比起愤怒,他第一反应则是惊惧,
白榆第一百次大保底成功杀了鬼王的威风,也使对方从根本上受损。
可他耗尽了气力,也是眼前一黑,脸色煞白,险些膝盖砸地,如果不是一股气死撑着,他简直想躺下来装死。
鬼王捂着残破不堪的脸,停顿数秒后终于从惊惧中恢复过来,抬起手召出漫天血色,口齿不清的发出嘶吼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榆已经没有余力,哪怕吞下了生命药剂也不能立刻就恢复躯壳的过载运转。
他仿佛感到了自己双手双脚的骨头筋肉都在发出悲鸣,特别是右手,脱臼而且骨裂。
这时鬼新娘冲向了血海,躯壳分解开来,化作一片鲜红红绫,隔绝血色。
“快——!”许姑娘发出呐喊声:“快点走!”
她试图阻挡,但那红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崩裂开。
此时白榆感到身体一轻,秦雪澡抱起了少年冲向了棺椁,将他往棺椁里一放。
白榆正要说什么,却被秦雪澡按住了嘴唇。
“我说过了……姐姐会好好保护伱的。”
他意识到对方想要干什么,直接拉出秦雪澡的手腕:“一起走。”
秦雪澡静静摇头,来不及的。
需要一个人留下来盖棺。
她眼中有无数话语,但都归于沉默,只留下轻轻一笑。
白榆正要起身,却见到棺椁的盖子砸下来,他额头被撞的剧痛,后脑勺又砸在下方,顿时眼冒金星,可他又管不得这股剧痛,直接伸出手推开棺椁。
他吃力的将棺椁推开。
一缕微风吹入了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