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锁定对方的瞬间,柳七纵身跃去,身边带起的劲风令刚刚走出的楚星白一行纷纷侧目,却只看见了柳七转瞬已没入了夜色之中。楚星白眸光微动,没好气地说道:“速度倒是不慢,就是这动静也太大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柳七来了。”“闭上你的嘴!”身旁的桑曼曼当即白了他一眼,“没有柳姑娘,我看你今天怎么全身而退!”说罢,桑曼曼回头看着已经化作火海的宅子,顿觉有些后怕,手不禁抚了抚挺起的小腹。楚星白本有些不服气,但嘴巴微微张合了一下,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最后老老实实地听话闭上了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桑曼曼确实说得有道理,就刚刚那火器的火力,他楚星白自保绰绰有余,甚至还能护住媳妇儿,但是其他人就……楚星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走出来的曹成,周宓以及有些吓到了的沈盈,目光将三人打量了一番,随后开口问道:“有没有伤着?”屋檐上空无一人。丝毫没有留意到,一道人影已经闪身进入地牢的大门。当,当,当,当……他时不时回首看去,除了一片朦胧的夜色之外再无任何动静,但孙鸣潮却丝毫不敢怠慢,继续用马鞭抽着坐下的快马。柳七见状,眼底瞬间明亮了几分。嗖!他欲要抬头循着脚步声看去,却看见眼前黑影一晃,随后感觉到自己左肩一沉,他侧目看去,双目缓缓瞪圆。柳七已经点住了孙鸣潮的穴位,且以掌力将他的形象摧残地如现在的铁磊一般,待到后日上了行刑场……柳七提拎着他,直接飞身掠去。方以安见状更加气不打不出来,自他踏入顶尖以来,还从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于他,二人已经过了二十余招,对方竟然连刀都不出鞘!方以安握剑的右手瞬间一垂,长剑剑尖点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惊寂刀在柳七掌心转了一圈,随后便被柳七翻手一掌拍出。柳七话未落地,耳边瞬间传入剑吟之音,随后眼前剑光如炽,方以安已然抬剑刺来,剑锋直指柳七的心口要害。正对着刀芒的方以安,刚从半空落地还未站稳,气浪瞬间涌来,他仓促之间只能横剑于身前,随后身前撑起了罡气。方以安眸光一颤,但却紧紧抿着双唇不开口。“你还有五个呼吸的时间。”柳七提醒道。沉寂片刻之后,柳七轻启双唇:“方以安,你可以出剑了。”于是她抬手又是一指劲气射出,将铁磊直接点住,随后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孙鸣潮,柳七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曹成微微颔首,算是承认了楚星白的猜测。柳七看着身躯已经开始微微颤栗起来的方以安,随即一脸漠然地颔首道:“没错,玉菩提换你一家两口,很划算!”砰!方以安只觉得胸腔传出一声闷响,随后身形猛地一颤,双目瞬间瞪圆,瞳孔在眼眶中不断地颤抖起来。方以安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随后身躯一僵,“嘭”的一声,仰面倒地。柳七站在方以安身后数步,惊寂刀已然悬在了腰间,她的双手自然地垂于身侧,而后缓缓扭头问道:“听说你女儿和女婿也在沥安府?”叮——呼呼——方以安也骑着一匹马,落后孙鸣潮大约三四个身位。方以安一只手抚摸着马的鬃毛安慰着它,另一只手则是摸向了马鞍上挂着的长剑。方以安突然感觉到坐下的马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不断在原地徘徊着,鼻腔里发出了粗重的喘气声。楚星白垂眸看了一眼桑曼曼隆起的小腹,不由得宠溺一笑:“好,不去就不去,不过抓不到人回去,到时若是被你爹爹怪罪,伱可要帮我求情!”柳七舞动着尚未出鞘的惊寂刀,淡定自若地挡着方以安的每一剑。桑曼曼松了口气,随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在笑容之下却隐藏着深深的担忧。哒,哒,哒……身为本地知府的孙步韬,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亲自监斩的人会是自己的儿子。比起紧张到额头冒汗的孙鸣潮,方以安则显得淡定许多。和刚刚如出一辙,柳七还是以刀鞘挡下了方以安的这一剑。嗡——周宓刚刚和沈盈尚在睡梦之中,被一阵巨响惊醒之后,才发现周遭的一切已经被火海吞噬,而她们之所以安然无恙,当然是因为柳七及时出手以罡气护住了她们,并且用刀气隔绝了火海。楚星白闻言晃着脑袋往柳七离去的方向点了点,撇撇嘴道:“喏,去报仇了!”柳七毫不迟疑,将腰间悬挂的惊寂刀,连同刀鞘在内一并握在了手中,随后在身前猛地划过。方以安眼神涌出了几分自嘲:“竟然只是……为了玉菩提,本……不该如此的。”不过……可不能这般轻易饶了孙鸣潮这个罪魁祸首。“咳咳咳……”正在巡逻的衙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风袭过,顿时搓了搓胳膊,疑惑道:“哪来的风啊!”柳七看了一眼方以安的尸体,随后默然地摇了摇头,直接朝着地上已经痛晕过去的孙鸣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