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春死死捂着霍梅染的嘴巴,不让她将口中的糕点喷出来。
窒息感传来,霍梅染双手指甲死命地抠在汪春的手背上,脚不停在地上扑腾。
濒临至死的前一刻,霍梅染才听到燕熺淡漠一句“够了”,汪春松开了手。
“呵......呵......”
霍梅染躺倒在地上,抠出嘴里带着血水的残渣,空洞着双目道:“是你,是你们毁了我的一生!”
眼前身影在燕熺和燕琮之间来回变换,霍梅染已不知自己这话是在对谁说。
“娘娘,娘娘快别说了......”
宫蕊爬上前把霍梅染抱进怀里,用力摇头不叫她再说话。
如果不是圣上马上就要大婚,宫中不能见丧,今日太后娘娘和她们这些人,恐一个都逃不过。
燕熺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走出慈祥宫,他对身边太监道:“太后身患恶疾,自今日起,没有朕的旨意,宫内一干人等都不得出慈祥宫半步。”
“奴才知晓。”
走出几步,燕熺略微一顿,又道:“看好她,莫再生出乱子。”
那太监点头,转身照吩咐去办了。
燕熺神色如常回到云梨台,今日缺席西华门前的官员,现在多半已从家中赶来,正神色惶恐觑向燕熺。
他们都是这段时间与燕琮和曹子翟来往密切的官员。
知道西华门今日将要有一场血腥祸事,都提前以各种理由告假在家,兴致冲冲等待捷报到来。
没想到最后等到的却是燕琮伏诛的消息。
“圣上饶命。”
“圣上饶命......”
一见到燕熺,后面赶来的众臣吓得跪地求饶。
燕熺一摆手,云梨台上的乐声戛然而止。
正在与邓德元几人饮酒的使团官员见状放下酒杯,作出一副吃醉状,向燕熺赔罪告退。
立刻便有鸿胪寺的官员上前,引着使团人员去使馆下榻休息。
燕熺说话前习惯地朝他老师那里望了一眼,只见坐在紧邻他下首位置的明正卿正津津有味吃着盘中佳肴。
知晓这是老师放手让他独当一面,燕熺收回目光,沉声对跪在最前的两个官员道:“朕记得,昨日李卿和胡卿因啖多了田螺,腹中受寒告假。”
“今日这么快就好,可见两位卿身子硬朗,至老弥坚,难怪心思这么活泛。”
“臣的确......的确是田螺吃多了,腹寒......”
二人头顶不断冒汗,强作镇定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沈渊大人昨日也在场,可以作证。”
跪在二人身后身宽体胖的沈渊抬头,“回圣上,确是田螺。”
在场的官员一个连带一个相互作证,每人面上都是一式的真诚肃穆。
法不责众,再者他们并未参与进燕琮谋反的核心之中。
眼下还要忙两朝和谈的后续事宜,朝廷要想正常运转,圣上总不能将他们全都斩首流放。
如今只有全都咬紧牙关,方能换得一线生机。
至于以后,降职也好,罢官也罢,能保下全家老小一条命已是阿弥陀佛了。
燕熺视线草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有禁军士兵来到云梨台,在王嗣身后禀了什么。
王嗣眉梢一挑,上前低声道:“回禀圣上,曹氏九族之内所有十岁以上男丁皆已伏罪入狱,女眷也已被充入教坊司。”
顿了一息,王嗣又道:“禁军到时,曹子翟已不见踪影,现禁军正在四处搜捕。”
“据曹府下人交代,今日一早有辆黑色马车进出过曹府,曹子翟在事发之前就已出城。”
听完王嗣回话,燕熺扭头看向明正卿,定神片刻后又收回目光。
亦是收起依赖,自己在脑中细细地咂摸起来。
今日燕琮势在必得,曹子翟身为他的拥趸,怎么会事情未出结果之前就率先离开京城?
难不成他早已知晓今日的结果?
明正卿用手帕擦了擦嘴,挥手叫王嗣先行去忙,却是没有再提起此事。
燕熺耐着性子没有追问,这两年与燕琮勾连的党羽人数占了朝中近半官员,迎使宴散后,他这几日在宫中忙着清算。
一道道圣旨自宫中而出,有升职加俸的,有举家流放的,总之几家欢喜几家忧。
经此一事,北荣朝堂也算彻底的改头换面。
圣旨下到武肃侯府的时候,霍凝正在房中盯着他那幅地图上唯一一处没标注信息的宅子,心中暗道:“果真是个老狐狸。”
下人在门外提醒,霍凝卷起地图,去前院正堂外接旨。
霍岚山一脸忐忑,面对传旨太监颇有些卑微之感,“辛苦公公走这一趟,还请先在正堂用茶稍歇片刻。”
“侯爷言重了,咱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