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朱容嘉也学着明芙的模样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好茶。”
两个人捧着茶杯各自轻饮。
曹月棋看着她们那不紧不慢,极具雅致韵味的动作,死死地咬住了唇,心中恨不得把那茶盏夺下来泼她二人脸上。
可是谁敢动这即将入宫的中宫皇后?
“我今日好言相告,曹姑娘没事还是少出府的好,免得将煞气带到旁人家便不好了。”
说完,朱容嘉放下茶杯,笑吟吟拉着明芙同朱夫人一起离开。
曹月棋却是被气得心口一胀,险些怄出一口血来。
嘭地一声将茶盏狠狠摔在桌上,便把没法对着朱容嘉撒的火气,撒在了在上京没有依靠的李松雪身上。
“你看什么看?一句话不说,你是个死人吗?”
收回落在明芙同朱容嘉身上的视线,李松雪一句话也未辩驳,跟着面上同样都变成猪肝色的母女一起离开了侯府。
“方才听朱家那姑娘的话,真是又玄乎又让人觉得不得不信。”
待送走了前来吊唁的人,苏氏独自坐在厢房里咂摸起来。
“那谢氏从前也算是个精明能干的,府中那些妾室庶子庶女在她手下都服服帖帖,后面却似是被人下了降头一般转了性,同那曹家亲近了没多久,便连命也丢了。”
“还有那曹中丞,才风光多久,就又被罢了户、吏两部的职,眼见到手的首辅之位又飞走了。”
暗自啧了几声,苏氏摇头,“克完了那边克这边,真是由不得人不多心。”
“你说,难不成那朱家的姑娘这几年在道观里真学了点本事?”
一旁被她问到的丫鬟笑道:“太太何时也信这些了?”
“从前倒不信的。”
苏氏抱了靠枕躺在软榻上歇神,许是府里最近那些和尚道士的见多了,又是诵经又是念咒的,倒搅得人神经都敏感起来。
脑子里刚抛却这档子事,便听园中匆匆跑来一人,待人进来瞧清楚,竟是蒋氏身边的大丫鬟。
“夫人救命!”
“出什么事了?”
苏氏从软榻上坐起,方才搭话的丫鬟忙跪下帮她穿鞋。
“是我家夫人,我家夫人不知怎么跑了出来 ,如今人已经去了灵堂,闹得正凶,奴婢们劝不住。还请夫人快过去瞧一瞧,要是让我家老爷看到了,非得打死我们!”
苏氏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真叫那朱家姑娘说准了。”
“煞气......定是那煞气留在侯府中了......”
苏氏抓着帕子,跟着那丫鬟走了出去。
待到听雪园中的时候,满院婆子正追着蒋氏跑。
这些天蒋氏被霍岚山死死锁在屋中,今日趁着看守她的下人不备,好不容易跑了出来,整个人如同卸了闸的猛兽一般,见人便咬。
“别拦我,都滚开!叫老爷来,我的凇儿被人害死,他不为我儿讨公道,反将我锁起来。”
“霍岚山,你身为侯府之主,断事不公,你枉为人父!”
蒋氏抱着棺材,哭得声泪俱下,“我儿可怜,被人这般残害,定是死不瞑目。”
说着,她一脚踢翻灵前的铜盆,里面烧着的纸钱同灰烬飘的满院都是。
苏氏连忙指使婆子将蒋氏摁住,又叫了那僧道之人作法念经。
霍岚山到的时候,整个听雪院里乱成了一锅粥。
道士们一听蒋氏是被煞气所摄,围着她又是烧符又是念驱邪避煞的咒语。
看着眼前乱象,霍岚山面色阴沉,一把扯出与一群粗使婆子纠缠在一起蒋氏。
“都在这闹什么?”
霍岚山怒瞪蒋氏一眼,随后皱眉看着满园下人,“你们都退下。”
“老爷!”
甩开霍岚山,蒋氏噗咚一声跪在棺材旁,“我凇儿是枉死的,我要那杀人凶手为我儿赔命。”
“今日老爷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一头撞死在我儿棺材上,化成厉鬼日日缠着你们,让武肃侯府永无宁日,我要让你们所有人为我儿陪葬!”
“还有你!”
蒋氏指着刚到霍凝,哭着大骂,“我凇儿何处得罪了你,你要如此狠心要他性命?”
“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凇儿,今日我就要你我的凇儿陪葬!”
一见到霍凝,蒋氏便疯癫的更为厉害,她撑着棺材起来冲到对方面前,正要动手便被霍凌狠狠掴在地上。
手上是火辣辣的热感,霍凌只觉这股热意顺着手臂一直冲进顺着往上涌,直往胸口处拱。
这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曾经大好的前程就是断送在恶妇手中,天知道他这一掌下去心中有多痛快。
蒋氏许多日未吃好睡好,这一巴掌下来直接双眼一黑摔倒在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