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
闻叶唇边一双梨涡惊喜地绽开,倒是她身旁的姑娘瞧见明芙,很是害羞的站起身低头朝她悠悠行礼。
“见过……见过明姑娘,今日叨扰了。”
明芙温声道:“来者便是客,谈不上叨扰。”
闻叶对着身旁的姑娘颇为得意地道:“这便是我方才同你提起的我表姐,她自小跟凌娘子学医,很是厉害。”
朝那方说完之后,她又笑盈盈对明芙道:“表姐,这是舒儿。”
明芙抬眸,看向她身后的圆脸小姑娘,许是换季的缘故,小姑娘面中布着几块淡粉色的癣,在白皙的肤色上显得尤其突兀。
不过一双眸子倒是干净澄亮,眸光流转间透着少女的娇憨,若非面中的几块粉癣,模样应当也是十分清丽可人。
萧望舒察觉到打量过来的视线,一张小脸腾地红成一片。
她初来北荣,不熟悉北荣的规矩礼仪,加之这几日面上又生了癣,旁人见了唯恐被她染上都避之不及。
她亦不想招人厌,所以自到北荣之后便不曾怎么出门,今日是爹爹带她求医时临时有了事,她才不得已跟来。
眼前人还是北荣权臣的独女,身份尊贵,萧望舒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明芙见她紧张得鼻尖氤出薄薄一层细汗,不由柔柔出声:“你面上这是花癣?”
萧望舒眸子忽然睁圆,眼眸亮晶晶看着明芙,好似在问她是如何得知。
明芙勾唇浅笑,“从前遇得与你症状相同的夫人,乃是脾肾亏损,正气不足,每当换季之时吃几副药调理,只要三五年内不再犯,以后便好了。”
“真的......能好?”
萧望舒闻言手不觉捏紧了帕子,眼中的惊喜和期盼止都止不住,眨着眼小心翼翼看着明芙。
她自小一到春秋两季面上便会生癣,不止影响面容,更是奇痒难忍,有时痒得她恨不能将那块面皮揭掉。
便是现在,她也是不敢失礼于人前,才强忍着钻心的痒意。
母亲因此曾为她请过不少大夫,但都是吃药的时候稍管些用,一旦药停便又恢复原状,以至于小小年纪便成了药篓子。
这些年南秦的大夫几乎已经请遍,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母亲实在不忍看她再受苦,趁着父亲这次又要启程来北荣,便求他带自己到北荣来试试。
北荣根基毕竟比南秦深厚,说不准便能有人将她医好。
父亲这些天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今日好不容易得空带她出来求医,她未想自己运气会这样好,第一次出来就闻听如此好消息。
“姑娘,老爷已经谈完事,在门口处等您。”
萧家的丫鬟急匆匆从前院过来,带着萧望舒便要走。
明芙只见话被人打断,小姑娘眸中天真又期盼的神色淡淡淡去。
她垂眸将留作备用的霞彩千色梅花披风递给她,温声道:“风者百病之始也,尤其是你体弱易遭邪气入侵,少吹风与你病症大有益处。”
拢着领口处的披风系带,萧望舒的一双大眼瞬时变成细弯月牙,“多谢明姑娘。”
小姑娘本就一副素齿朱唇的可爱模样,叫人一见便喜欢,如今眼中因生出期盼变得亮汪汪,更是添了几分我见犹怜。
明芙微微摇头,看到她离开,亦转身往自己院子里去。
闻叶想了想在身后跟上,有些紧张地问道:“表姐,舒儿的病当真可以医吗?”
“并非顽疾,自是可以医,只是费些时候功夫罢了。”
“那下次舒儿再来的时候,我能不能带她去怀韫院去找你?”
闻叶皱着眉,“好好一个小姑娘,生得娇娇俏俏,连我看着都欢喜的紧,偏生老天不愿见人十分好,倒让她生了这样的病。”
少见她作这般感慨,明芙笑道:“你何时同她相熟?”
闻叶摇头,“舒儿同她爹爹来同母亲谈些事情,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她。”
“也是奇怪,明明第一次,我却觉似是细小相识,想来这便是一见如故吧。”
闻叶叹息,“此前听母亲说起过,阿兄读书的事已经办妥,我们一直在上京城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便想买几间铺子继续做点生意。”
“这些天一直没碰到合适的,今日正好听人说舒儿的爹爹手里有几间旺铺着急出手,母亲便将人请进府中商谈。”
因着前面几次每次出去都惹了祸,黎氏仍记得之前的教训,不肯轻易出门,只将人请到府中。
明芙问道:“舅母要做生意?可想好做些什么?”
闻叶抿唇,“闻家是做漆货起家,应当还是继续做这一行吧。”
“近来可有舅父的消息?”
“未收到父亲消息,说来母亲已经写过几封信回去,但是父亲一封信都未回过,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