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皖？”
见他略有疑惑，万良回道：“此人虽说在两界都混得开，不过他毕竟是个商人，往日来往接触到的多是六七品、七八品不入流的官员，大人自然没听过他的名讳。”
“这次是通过太常寺博士常建帮他一层层往上搭关系引荐，才同曹子翟有了那次会面。”
轻饮了一盏酒，万良又拾起筷子夹了块拌肉，随意道：“那日我见他在曹子翟面前服低做小，谄媚十足，不像是个人物。”
“南秦的消息，八成是他从哪里听来，在曹子翟跟前卖好。”
将筷中拌肉放进口中，万良又道：“哦，那姓萧的七八年前从南秦抬了一平妻带来了上京城，平日他不在的时候，家中生意便是由那位平妻打理。”
“不久之前，他那位平妻染了风疾过世，他此次回上京，便是料理那位平妻的丧事。”
万良把查到的情况说完，抬眸看向霍凝，想听他如何说。
却见霍凝捏着酒壶，竟是一副气急模样。
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万良无奈叹息，“属下见过那萧皖，虽锦缎加身，处事圆滑，但气质属实平庸，应是不值当费心思......”
见他没有反应，万良正提壶给盏中倒酒，便听得霍凝道：“你懂个什么？人物的脑袋上都刻字了吗？一天什么都不知，就妄下结论？”
还咂摸着今日下午的事，一想明芙当时的反应，霍凝便觉莫名烦躁。
虽是已经解释过，但借用属下香露，听着怎总觉有些怪异。
两个男子互用香露，万一疑他有龙阳之好......
看着万良的眼神微微一变，霍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最近往我这里来的频繁了些。”
万良皱眉，“不是您叫我一查到消息就来汇报？”
“以后再来莫带酒了。”
万良一盏酒没倒满，听他这话又狠狠皱起了眉，“明家姑娘都同您说了什么？”
这人......不过去了明家一趟，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难不成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想法？
万良无语地将半盏酒一饮而尽，连带着霍凝的那壶也放在了自己这边。
“明家姑娘知书重礼，能说什么？”
霍凝目光沉沉，察觉什么他抬眸问道：“你身上味道怎么没了？”
万良举着酒盏，漫不经心道：“昨夜吃了酒，一两滴花露不过掩身上酒气用，过了半日，自然散了。”
“若非因上次宫中净池中捞出来的那尸首味道实在猛烈，属下也未有用这东西的习惯。”
将壶中酒饮完，万良挑着眉道：“大人自回来就奇奇怪怪，如此在意那明家姑娘想法，可是您对她有意？”
霍凝怔了一瞬，嗤笑着道：“你定是吃酒吃糊涂了，才会胡言乱语。”
万良默默给他添了杯酒，“没有最好。”
“大理寺少卿虽是四品官职，看似大有前途，但大人这两年为了上位，办的皆是旁人不敢办的案子，得罪了不少权贵，想从他们手中上位，艰难的很。”
“朝中那些清流也都对您诸多防备，恐怕没有一人愿同大理寺之人扯上关系。”
“你自己每日所做亦都是刀口舔血的事，明正卿就这一个独女，自会为她千挑万选，怎么样也轮不到大人的头上。”
霍凝冷哼一声，“他要真有眼光，便不会选那么个墙头草两边倒的忠宁伯府，叫明芙走至和离那步。”
“大理寺不入清流的眼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我又岂会当这里是长久之地？”
万良道：“便是您志向高远，等您身居高位，当真能越过侯爷到诸事皆能为自己做主的地步，没有十年也要八年，那时明家姑娘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话音刚落，万良只见霍凝手中酒壶重重砸在了桌上。
“你好似很懂？”
“你倒是先生一个给我看看。”
万良神色一顿，恭敬道：“属下确实吃醉了，您就当属下在说胡话。”
抬眸觑了一眼霍凝，万良心道他这大人的心思真是百转千回的变换。
又说并不对人家有意，他说实话他又不愿意听。
这性子变得，着实让人跟不上。
霍凝眼皮微垂，细细思量着道：“上京富贵人家虽多，但年少成器的并没出几个。”
“我除了出身差些，不论样貌还是才能皆属上等，未必就轮不到我头上。”
万良木然点头，“只可惜大人您并无意。”
“呵，我有意无意的，还要让你说了算。”
“属下反正是不懂了。”
万良又为他倒了半杯酒，掂了掂已经空了的酒壶，不再自找没趣，换了话头道：“大人昨夜去见了邓尚书，他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