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录突然一惊,摆手说:“没……”
“嗯?”
韩录知道自己瞒不过,坐在榻上往后拱了两下屁股,“确实来过一次,还让我带她去了韩时的书房,不过就只看了看,什么也没做……真的什么也没做!”
“…….”
韩时盯着韩录,眉头紧紧皱起,“一个风尘女子,突然要去我的书房,你就没有丝毫怀疑?”
韩录心虚解释,“她说每日同我欢愉…...都在同一个地方,实在无趣……”
韩录被韩时盯着,声音越说越小,“她说想寻些刺激……这没什么吧?”
“你!”韩时心中腾起一团怒火,他向来知道这个大哥不着调,却也未想他能荒唐到这个份上。
偷偷带着外室回府不说,还在他的书房与人行鱼水之欢。
韩时面上不知是怒还是想到不堪画面,一张脸红得厉害。
只是碍着霍凝在,他将不适生生压下,朝韩录问道:“母亲对公中管束甚严,你哪里来的银子为那女子赎身?”
韩录不悦地说:“自然是我自己的钱,难不成我还会去偷去抢?”
韩时冷冷瞧去,韩录只得乖乖说道:“说来也巧,我与那怜贞相好了不过两三个月,她日日哭着央着我赎她出去,我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便软了。”
“莫说废话。”
“急什么,”韩录瞪了一眼,嘴巴却老实地不敢再东拉西扯,“怜贞念着让我赎身,我兜里没钱,就想着去赌场赌上一把,若赢了不就有钱了吗?没想到那几天手气出奇的好,不管是牌九,番摊,选仙,还是四方门宝,斗促织,捻钱…...我样样都赢,不过两三天,就赢了五百两银子,替怜贞赎了身。”
韩时垂下眼皮,心中颇为无奈。
背后之人用这样的方法把钱送到韩录手里,难怪他什么都查不出。
伍恩接着问道:“杜丰死的那日,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教坊司?之后去了哪里?”
“我……当时喝醉了酒,记不大清了……”
韩时暗暗皱眉,当时他在马厩外遇见韩录,他身上并无酒气。
里面谈了那么久的话,韩母实在担忧。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见里面还未有人出来,不顾留在门口的胥役阻拦,冲进屋内。
“是记不清了,还是不想说?”
伍恩又问了一遍,韩录却吞吞吐吐,不想作答,恰逢此时瞧着韩母闯了进来,便又恢复了回来时柔弱可怜的模样,惹得韩母一阵怜惜,伤心落泪。
霍凝倒似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只在那边母子情深的时候略略看了韩时一眼,抬步出了屋。
韩时凝眸看着韩录,不知他为何说谎。
霍凝脉过门槛站在阶上,与在门口的胥役耳语了几句。
话落他眼神一瞥,正瞧见安安静静站在窗下的明芙,原要走了的脚步忽然收起。
眼前女子目若星河,比那日透过漏窗看到的更加明媚皓洁,还有她身上蜜一样甜的淡淡香气,随风似有若无钻进鼻腔。
霍凝只觉心尖被猫尾巴扫过一样,酥酥痒痒,一股难以自持地痒意从胸口顺着血管激荡,冲得他怦然失了神魂。
只是一想到眼前人已是他人之妇,他克制地将满身跳跃激荡的酥麻压进心底,迈下门口浅阶。
明芙见他朝这方看来,柔柔抬脚,往后退了一步。
霍凝一进来时她便已认出。
想到那日在卢府偷听墙角被人他正好看到,不由得耳尖微红,面上也生出一片绯色。
韩时不知她在卢府得来的消息是源自霍凝,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不明来由地泛起醋意,身子一挪,挡在了霍凝身前。
“霍少卿,这边请。”
霍凝微微一笑,未再回头,“请。”
佩宁看着前面背影,目露担忧地说:“也不知那位霍少卿在里面与大爷二爷说了什么,我怎看二爷的脸色白的厉害。”
明芙抬头,眉眼间染着淡淡的愁绪。
她眸光淡淡看着前方,两道背影身形分明相似,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那位霍少卿眉目疏离,乍一眼看去有些生人勿近,但观他言行自若,颇有种应是水中月,波定还自圆的淡然。
这般将世事掌控于心的姿态,让站在他身后的人总能生得说不出的安心与放松。
说来,韩时的年纪应当比那位霍少卿还要小上一些。
可即便隔了这么远,明芙都能看出他的步伐沉重,似挑着千斤重担。
明芙其实一直都不明白,韩时不过只比她大两岁。
这么小的年纪,他怎会甘愿背上那么重的负担,将南秦和北荣和谈的事视作自己的责任。他肩上随时都扛着沉甸甸的担子,非但会压得自己喘不上气,就连身边人也要跟着他不堪重负。
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