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沉香站在明芙身后,恼怒地瞪着曹月棋,“我家姑娘的事,何时轮到你来做主?”
曹月棋冷眼瞧了一眼沉香,柔声道:“我也是一时心急,若二奶奶实在不愿,我……我这便去卢府赔个罪,绝不让人怪罪到二奶奶和韩家的头上。”
韩母和谢姨母的目光都落在了明芙的身上。
其实她们都明白曹月棋说这番话是以退为进,故意给明芙出难题。
明芙若去了卢家瞧好了卢家姑娘,这件事是曹月棋的功劳。
若是不去便更好,明芙担上个自私的名声,以后韩家上下自然就疏远了她。
尤其是老太太和韩母,必容不下一个见死不救的媳妇。若韩录真有好歹,莫说和离,韩家休妻都有可能。
韩母和谢姨母两个人都看得明白。
不过现在韩录性命攸关,只要曹月棋是真心在帮韩家,便是耍些小心机,她们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容下。
她们能想到的,明芙自然也知道。
韩府上下以后如何对她,她并不十分在意。
只是这件事如果当真是冲着父亲来的,她能参与其中便不会那么被动。
静静思索后,明芙点了点头,“曹姑娘已然替我应下,答应了的事又反悔,恐连累母亲面上无光。”
韩母听到她松了口,抿了抿嘴。
明芙淡淡道:“不过我医术不精,若当真帮不上忙……”
“你只管去看,如果真的不行,不用逞强。”谢姨母道。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们在赶鸭子上架。
这次的事端是韩家大房两口子惹出来的,与明芙没半点儿关系,她肯去已是不错。
韩母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加重,知是谢姨母在提醒她,沉声道:“你去看看,看不好也不怪你。”
“是。”明芙得了应承便行礼告退。
还未等明芙出了门,曹月棋盈盈慢步出来跪在地上,对谢姨母道:“前几日的事是月棋不对,请师父继续责罚。”
因着迟到的事,谢姨母昨日罚曹月棋在香泉居跪足三日。
昨儿不过才跪了半日,韩家便出了事。
曹月棋此时正在为韩府的事出力,事情尚未办妥,她又岂能再罚?
谢姨母瞧着分明充满了算计却还一脸诚恳望着自己的人,不免越发地不喜起来。
“你为伯府的事奔波辛苦了,责罚的事往后再说。”
曹月棋早已料定了这个结果,欣然起身。
要真跪上三日,双膝怕是要废了。
…...
卢府来的马车早已候在伯府门外。
明芙回院子拿了药箱,佩宁原是要跟着去,却让明芙拦下,换了栀言。
栀言一脸得意,提着药箱喜滋滋地跟在明芙身后。
一见到门口的马车脸上的笑又马上垮下:“马车一早就来了,看来是拿准了姑娘不会拒绝。”
明芙提着衣摆下阶。
见她出来,马车里下来个穿金戴银的婆子,面如满月,笑得憨厚,看着倒是颇有富贵之相。
“请二奶奶安,老婆子姓胡,是卢侍郎府的管事嬷嬷,听我家夫人的吩咐,来接二奶奶过府一趟。”
“有劳。”明芙颔首,上车后闭目养神。
她这边一合眼,来接人的胡嬷嬷心里没谱了。
这位伯府的二奶奶虽是凌娘子带大的,可看着也就是个普通的贵女模样,与凌娘子雷厉风行和随时拿鼻孔看人的姿态相比,差太远了。
而且年纪也太轻了些。
三姑娘的病,府里之前请了那么多大夫都瞧不出什么名堂,这位当真行?
不过瞧好瞧不好的她倒不在意,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的医。
只要那位姨娘不见天儿的在夫人老爷跟前闹便好。
“还有多久到?”栀言见那婆子视线落到她们姑娘身上就没移过,不喜地清了清嗓子问。
胡嬷嬷连忙收了心思,指着外头道:“快了,快了,顺着大街走到头,向左拐巷子里头的第一家就是。”
今天卢府虽是卢家夫人出面相请,明芙到了之后卢夫人却未曾露面。
胡嬷嬷直接带着明芙主仆去了后院,刚进院子,便看到二楼上有道人影正透过窗看着她们问道:“这是谁?不是说请凌娘子来?”
引着她们过来的胡嬷嬷脸上一阵儿臊红,对着楼上的妇人说道:“柳姨娘,这位是忠宁伯府的二奶奶。”
妇人并无见礼之意,又问了一遍:“凌娘子人呢?”
胡嬷嬷脸更红了,为难地看了眼明芙,请她上楼。
明芙眼皮也未曾抬过一下,抬步去了楼上。
见到屋中雕工精湛的千工拔步床,明芙心中暗暗一惊,这位卢家三姑娘虽是庶女,屋中家居摆设一应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