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定远将军已到了西华门外,待皇上召见。”
武英殿里,燕熺听大太监汪春回完明芙今日在曹府所为,气将手中书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放肆,简直无法无天!”
“这般狂妄,也不知是跟谁学的!那明氏一族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
汪春及殿内太监皆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燕熺震怒,“都给朕退下!”
汪春连忙爬起来,招手唤一众小太监退下。
“回来。”燕熺胳膊一指门口,“给朕把门带上!朕今日谁也不见!”
“是……”
太监们躬身退下,轻手轻脚把门合上。
待门一关,燕熺剧烈起伏的胸口渐变平缓。
他眼睛滴溜等了一会儿,去门前透过窗缝打量了几眼大殿四周。
见果真无人,他小跑着回去把刚在地上的书规规矩矩捡起来放在桌上。
小声道,“老师,朕已将人都打发走了。”
明正卿背着手从巨大的紫檀画案后出来,满脸喜滋滋,“皇上听到没有?连燕弓都用上了,真是好样的!”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知道她老子不在盛京,看不得你欺负我们这帮老伙计,在给她老子撑腰了!”
“果真是虎父无犬女,这丫头颇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
“瞧我这闺女,真给她爹争面儿……”
燕熺皱眉,“老师这是又在给朕出难题,不出一柱香的时间,那曹子翟定会到朕的跟前来告状,到时你让朕如何应对?”
“去明家下一道旨,训斥一番。”
明正卿主意出的很溜,“我再拒旨不接,你正好看看谁这次哪几个会借题发挥定我死罪,都给他们记下,我也好陪老邓下棋。”
燕熺一愣,“芙妹妹今日才为你出头稳定人心,朕当真下旨将老师拿下,她一番苦心便被辜负了。”
“要不要朕派个人去告诉芙妹妹一声,好让她安心?”
明正卿想想作罢,“不必,她越胡闹旁人便会越当真,外面诸事由着她去,她应付得来。”
燕熺眼睛一亮,“芙妹妹要是知道你连她也算计在内,定将老师的胡须拔光。”
明正卿下巴一阵儿凉意,可心中又不禁欣慰。
他道,“凡人所谋之局,每一局都不可能只得到不失去,只有真正的失去,才能让对方深信不疑。”
“陛下如今羽翼未丰,若将我除之,身后必定得有辅政之人,只需看到时谁跳出来,谁便是那异心之人。”
“大鱼还埋在深处,陛下,你我都需狠心呐……”
燕熺躬身一拜,“老师说的话,朕都记下了。”
他起身,犹豫几许还是问道,“老师为何如此笃信信南贼之言?”
燕熺忧心忡忡,在龙案前的玉石台阶上坐下,“以朕之见,就曹子翟和他身后一众人,恐怕还没有胆量敢私通南叛朝廷里的人。”
明正卿席地盘腿而坐,“皇上少安毋躁,您才放下鱼饵,等鱼儿上钩是需要耐心的。”
燕熺懵懂看着明正卿。
明正卿望着龙案后的天下舆图,指道,“陛下请看,北荣和南秦,这场仗打到最后不管是南秦胜还是北荣胜,这天下总归是燕家的天下。”
“可有人要趁着燕家人内乱之际,在背后操纵坐收渔利,这天下可就要易主了。”
“燕开诫不会拿此事玩笑,且南秦这几年虽对外开疆扩土气势汹汹,可朝堂四分,党派纷争远比我们北荣复杂的多,若当中有人与我北荣官员或者世族,甚至……”
明正卿顿了顿,“甚至是皇亲相勾连,也不无可能。”
两年前燕开诫便与他通过书信,疑北荣朝中有人与他南秦的官员勾连,意图加剧两国矛盾,推翻燕氏江山。
这次旁人眼中皇帝与明家的夺权之争,实际上燕熺与明正卿已经密谋了两年之久。
这两年间燕熺频频表露出对明正卿霸权的不满,所以今次燕熺对明正卿出手,盛京当中无人起疑。
燕熺吞嗓道,“如今北荣的皇亲便只有朕的皇叔,赵王一人。”
“可皇叔既无兵又无权,他即便与南秦那边有往来,又能如何?”
明正卿摇头,“陛下,他是天昭帝唯一留存至今的血脉,有这份正统已足够了。”
“皇上,若臣有个好歹,看护好臣的小幺幺,若那韩永望敢做出对不起我幺幺的事……”
明正卿左想右想不管怎么处置都觉不甚靠谱,“陛下不如把曹子翟那闺女招进宫,封个妃什么的,别让她缠我那女婿了,如何?”
“朕不要!”
燕熺脚心抗拒到抓起。
随即想到什么,他又笑道,“朕看那伯府近来的态度左右摇摆,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归宿,不如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