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录心中比她更冤,这里是他正头娘子的落晴院外,哪知好端端的路上会钻出来邪祟。
不想沾上无妄之灾,韩录便衣袍一撩,脚底一滑的溜之大吉。
等闲人散尽,瑜嬷嬷才出声厉道,“曹姑娘不好好在客院待着,又跑来这后院做什么?”
被花名在外的韩录抱了个满怀,曹月棋本就羞窘难当,如今又被一个老奴来训斥,不由恨恨瞪了一眼明芙。
这人分明早就见有人来还不提醒,应是存了心想看她出丑。
“老奴在问曹姑娘话,姑娘看向旁处做什么?”
瑜嬷嬷也随曹月棋视线看向明芙,见她眉宇间尽是淡然,不由将二人在心中做了对比。
谢家是盛京当中守礼典范,瑜嬷嬷跟着韩母在谢家长大,她自问像曹月棋这般任性妄为的世家女并不稀罕,但曹家不仅不以为耻,还袒护纵容的世家才是她平生少见。
反观明家,虽是贵不过三代泥土气还没散尽的新贵,教养出来的女儿不知比那东西强出多少。
曹月棋看她神情,便知那老妇在想什么。
一时气到眼泪打转,竟是哭道,“若不是她在此拦路,我此刻早返回客院,又怎会生出方才之事,如今被那风流浪荡子轻薄毁了清白,我也没有脸面再活了……”
栀言见她手指这边,不顾屁股上的疼痛蹭得冒出火来,“分明是你自己扑了大爷,还一句话倒打了两耙,全府里面就你最无辜最委屈!要不要我把方才伺候的人都叫回来过问一遍,看看到底是谁委屈了谁?”
“叫便叫,我要不是被那畜牲踢了神智不清,又怎会将人认错?”曹月棋不觉自己有错。
明芙见她话说的越发离谱,出言劝道,“你既欢喜搬进了引诗阁,就当认清现在夫君同你的关系,即便你今日遇到的是二爷,也不该如此。”
“曹姑娘要还是这般不知自重,旁人再是抬举也无用。”
“我……”
曹月棋正想问她有什么资格对她这样说话,还没开口便被金露银露两个丫鬟拖到后面。
瑜嬷嬷面色沉得吓人。
她刚才好不容易将事态压下,这货不长脑子的又重新提起,生怕旁人不知她们伯府出了这档子破事。
还有二奶奶那话,什么叫抬举也无用,分明是说给她听。
曹月棋胳膊被两姐妹掐的生疼,看到瑜嬷嬷面色却也不敢发作,生怕她再在韩母跟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
只好低头咬唇,再不愿看这老奴。
见她不再言语,明芙点头告辞。
瑜嬷嬷请她留步,道,“二奶奶留步,顺庆城里的谢姨母来了,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明芙闻言,眼眸轻抬,却见被拉在一侧满目火焰的曹月棋面上突生起一抹掩不住的喜意。
明芙收回目光应了一声,随瑜嬷嬷去了惜居院。
一入屋内,只见韩母身旁坐着位与她面容有三分相似的妇人。
不过相较韩母身上不近人情的刚硬之气,她身旁妇人则显和顺的多。
除了韩母和谢姨母,伯府里几位与她年纪相仿仍未出阁的姑娘竟也都在。
“见过婆母,见过谢姨母。”
明芙上前几步行礼,又与一众妹妹们点了头。
见一行人来,谢姨母停下与韩母的交谈,上下打量了明芙几番,“都说顺庆钟灵毓秀,生得姑娘姿色不凡,我倒瞧着这孩子清雅绝色,身姿婉约,比起我们那边的姑娘家丝毫不输,反胜几分。”
明芙被她夸的脸颊微红,不觉思忖起谢姨母此次来意。
这位原是谢府的庶女,因极善女红在盛京也算颇有名气。
尤其是她未出阁前,曾在宫里当着诸位贵人的面用一块碎边角还原了整块布料的图案与质地而深得太后赏识,前些年还被太后赐婚嫁去顺庆府统管皇家织造的玉家。
不过自她走后,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织绣手艺盛京至今未有人能学得。
而她远嫁顺庆之后,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回来过。
韩母看向明芙,“再有不久便是谢家老祖宗的生辰,你们姨母好不容易回来,想是能多住段时日。”
明芙会意,“媳妇这就命人将梨香院收拾出来,请姨母安心住下。”
梨香院虽也是客院,但却是离着内宅最近的一间院子。
离韩母所住的惜居院只有一盏茶时间的脚程,她想着韩母若是想与谢姨母叙起事来倒也方便。
韩母听完却摇头,“不用了,我已命人将香泉居收拾了出来。”
香泉居紧挨着引诗阁,因着院内有一口小泉常年冒出清水而命名。
明芙听她此般安排,心里咯噔一下,似有什么念头冒了出来。
韩母不等她细缕头绪,接着道,“你们姨母来京一趟不易,四姑娘、六姑娘七姑娘平日针线做的不错,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