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为防止安娘会对司马昱不利,一直观察着她的动静,眼见安娘飞出去夏侯也没多想伸手拉人,不想那股力却霸道非常,直接将两人一起震出了一丈远。
司马昱愣了愣,低头看了顾妙音一眼,替她掖好被角,轻声道:“没事了,别怕。”
不是!君上,现在有事的不是你的小妖女,你末将我啊!
夏侯捂着心口,推开倒在身上的安娘踉跄爬起身。
司马昱此时也从垂帐后走了出来,目光灼灼看着安娘。
夏侯明白天子这是等这女子的回话,用脚尖踢了踢安娘的胳膊,“诶!起来!君上要问话。”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回应,夏侯脸色微变,之前就歪歪扭扭虚弱地不成样,不会刚刚那一震就把人震死了吧?
念此,夏侯赶紧蹲身探鼻息,“君上,还有气,想来是受不住九品反噬昏死过去了。”
司马昱蹙眉,“泼醒她。”
“啊?”夏侯低头看了安娘一眼,“君上,她瞧着也没比榻上那位好多少,再折腾只怕她还先走。”
司马昱墨玉眸子顿然一寒。
“不是!不是!”夏侯吓得一激灵,立马对着自己抽了两个大嘴巴,“末将失言。君上,末将的意思是,这女子似乎还有些用,武者若是完全昏迷是不可能调动内息反噬,这说明顾娘子看着昏迷实则并未完全昏迷。这女子一定知道什么?养伤不在一时,她死不要紧,可顾娘子怎么办?”
这么浅显的道理司马昱自然懂,只不过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到自己身边,实在舍不得她再受这样的罪。
“君上?”夏侯见司马昱阴沉着脸不说话,立马又改口,“是!末将这就去打水!”
司马昱揉了揉额角,“带下去,让那四个废物好生照料,等人醒来再领来回话。”
夏侯长舒了一口气,拎着安娘的衣襟拖出了帐外。
“来几个人。”
“夏侯将军。”一队巡防虎贲军立马上前。
夏侯将安娘丢给几人,“把四位医师都放了,带她去医帐给那几位瞧瞧,告诉他们,君上还等回话,这次要想活命,麻溜地把这个先治好。”
“诺!”虎贲士兵接过安娘,一左一右拖着走。
“诶!”夏侯上去一人一脚,“这么拖还没到医帐人就被你们拖死了。”
被踹的士兵捂着屁墩很是委屈,方才你还不如我们呢。
夏侯大手一挥,“去!拿个担架抬过去。”
小兵哪敢跟他犟,连忙去找担架。
夏侯拍了拍手,转头折回王帐,刚撩开毛毡心口处便又传来一阵刺痛。别说,方才那股力还挺有劲儿。
司马昱正坐在榻前守着顾妙音,见夏侯又进来,略有不满皱了皱眉,隔着垂帐都能感受他的不悦,“你又进来做什么?”
“……”夏侯顿然无措,不是,以前没有这个妖女的时候咱们君臣不是一直这样相处吗?
现在这眼神这么冰冷是怎么回事?
夏侯只敢在心里腹诽,眼见君王已经不需要他了,便垂头丧气拱手道,“末将告退。”
“君上!龙吟校尉左迟求见。”
夏侯脚步一顿,顿扫颓色,双眼凝神,“君上,左校尉一直守在嘉峪关,此刻前来定是前线大事。”
司马昱并非色令智昏的庸君,他虽心系顾妙音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天子垂帐内走出,“留下议事。”
说着便端坐在主案前。
“进来。”
“诺!”
左迟应声进入王帐,上前叩见,“启禀君上,拓跋云峥率领五千残兵欲从嘉峪关闯境,末将率领一万大军阻截,眼看胡人溃不成军,关口忽然发生雪崩,一万大军被拦在关外,拓跋云峥跑了。”
跑了?
这都能跑?
夏侯气得涨红了脸,若非天子面前他早就指天骂娘了。
守了这么久的大鱼,眼看就要入锅了,现在告诉他们渔网破了?
司马昱,“雪崩在何处?”
左迟,“距离守界碑不足五十里。”
守界碑乃当年胡族吞并大晋北境后重新划分的国界,守界碑以北为胡,以南为晋,若拓跋云峥逃回北界,再出兵便是国战。
司马昱站起身,“传孤口谕,令嘉峪关边关将士点兵擒人,就算拓跋云峥逃回北界也给孤追过去!杀!”
左迟和夏侯俱是一愣,万没想到残暴的君王竟还有这样的血性。
往年也并非没有胡军犯境的事,扰得北州城和嘉峪关的晋人水深火热,但朝廷的贵族生怕打仗,每次都不了了之。
“愣着做什么?”
左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是!末将这就去传令。”说罢,转头出了营帐。
司马昱起身走到剑架前,取下天子剑,“夏侯,传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