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远道手持霸王红缨枪,单手策马,领五千精卫抄山道包夹。
山下营地,崔家大旗招展,火簇晃晃,崔家人还在烧火烤肉。
甄氏与崔氏乃姻亲,甄远道一直以为崔家十一郎是个十足草包,他故意让精卫点亮火把,亮出红缨枪便是要威慑崔家草包。还以为经过上次一事,崔承业定会望风而逃,没想到,他竟还有胆子守株待兔?!
甄远山眸底泛起精光,抬手示意,“留三千精卫在此等候,其余两千随本帅来。”
“是!”
山路迂回,甄远山却踏如平地,不消片刻就到来了崔家帐前。
“哈哈哈哈哈哈!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呐,今日可真要多谢七郎、十一郎出手相助,否则本帅这张老脸可真无颜面见君上了。”
甄远山人未至,声先到。
崔家小辈立马起身相迎。
这里面都没有愚钝之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甄远山这番说辞明显是要息事宁人,再看来的五千精卫人数少了一半,崔承业心中更有底了,他不动声色与红绸互看了一眼,便笑着上前打哈哈。
“甄阿公,您怎么来了?”
崔承礼与崔聘也上前行礼,“阿公。”
“好好好。”甄远山笑眯眯下马,极为随意将红缨枪扔给身旁副将,“途经广灵怎得不入城做客?在这风餐露宿让老亲公知道了,少不得埋汰我。”
崔承业笑嘻嘻,“我可不敢,上回儿要不是阿聘妹妹拼死相护,这会儿还能有命站在这与您说话?”
甄远山笑容微僵,却又不露痕迹带了过去,“上次的事都是误会,改日甄阿公请你喝酒,向你赔个不是。”
这话一听就是场面话,却也给足了崔承业面子,若他识相便该就此打住,可崔家养出的纨绔又岂是好相与的性子?何况现在甄远山还有求于他?
崔承业憨憨点了点头,“甄家阿公要这么说十一郎心中就舒坦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酒我这儿有,甄家阿公现在认个错,过去的事便不提了。”
话音一落,就连崔承礼在内的众人纷纷都变了脸。
甄远山眸光轻抬,淡淡睨看崔承业,笑容虽还挂在嘴角却也无端冷了下来。
“十一郎说什么?”
崔承业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口蜜腹剑的嘴脸,明明恨的要死,何苦非得上演一场拙劣的演技?
这是要恶心谁?
红绸的话提醒他了,这次可不同,他有崔家暗卫,还替广灵擦了屁股,甄家老头要敢动他,以祖父之力,京安士族弹劾他的折子定会比严冬下的雪片子还多。
既是如此,自然要逮着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笑得无赖又痞气,“怎么?甄家阿公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那十一郎就僭越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嚎着嗓门大声嚷道,“我这有酒!甄家阿公现在给我认个错,以前的事,做小辈的就既往不咎了。”
“十一阿兄。”崔聘犹恐崔承业激怒了甄远山,连忙拉了拉他的袖摆。
“……”甄远山沉默片刻,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崔承礼,“七郎,你说呢?”
崔承业挑眉,这就不装了?
崔承礼不露声色,却在心中暗道,既然那妇人并非君上心仪之人,让甄氏领回去便领回去,不过崔承业在这事上的确出了不少力,也不能完全不顾他的面子。
念此,他故作为难看向崔承业,“阿业,你说呢?”
竟在他面前玩起了兄友弟恭那一套?
甄远山挑了挑眉,目光在崔家两兄弟之间来回游离,“看来,今天本帅不得不领教一下崔家天干的厉害的。”话落,甄远山缓缓抬眸,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叼着狗尾巴草的少年身上。
崔家天干,也就只有这小子能与他一争。
闻言,崔聘眉心一跳,她阿公可是成名多年的八品王将,就算江离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她不想看见江离受伤,便一把拉着崔承业的手央求道,“十一阿兄,既然阿公已经寻上门了,咱们就把人还回去吧?”
崔承业皱眉,“他要我就得给吗?”
崔聘神色更急了,“十一阿兄,我们本来也是想助君上和广灵一臂之力,何苦因为之前的事平生误会呢?”
这怎么能是平生误会?崔承业正欲反驳,崔聘却已经急出了泪花,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十一阿兄……”
“……”崔承业顿然无语,转头看向崔承礼,崔承礼也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崔承只觉自己像个大冤种,好似平白被人当枪使了。
他眼见心烦,后退一步摆摆手,“把人带出来。”
闻言,崔聘眼底转晴,长舒了一口气。
少顷,两名地支暗卫架着昏迷的兰姬从营帐内走了出来。
甄远山见兰姬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