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顾秉庸一行人离开京安也已经有半个月了。
为了不让京安那位起疑,顾秉庸特意绕道去了一趟白雀观,停留几日便又打着回家祭祖的旗号,途径了北洲地界。
这北洲再往上就是嘉峪关,嘉峪关之外便是胡人的王帐之所。
顾秉庸此刻就住在北洲城的客栈里。
老家主双手负背,凭窗眺望着城中百态。
“老夫原以为越到北境民生越荒凉,不想这兖州地界竟是这般繁华。”
顾明堂正在收拾行李,闻言顺着顾秉庸的目光看了过去,“整个北境也就兖州繁华些,都是两境贸易的商人带动起来的。”
顾秉庸点点头,唏嘘道,“是啊,大晋若想繁荣,缺不了他们。”
顾明堂收回目光,看向顾秉庸,“义父,出了北境就到一壁峰了,过了一壁峰就是桃源的地界了。”
顾秉庸目光微沉,“境中可有消息传来?”
顾明堂从袖口取出一张纸条,“义父请过目。”
顾秉庸接过纸条,匆匆扫了一眼,顿时头疼地捏起了山根,“桃源是没人了吗?怎么要那泼皮来迎?”
顾明堂不敢接话。
顾秉庸摆摆手,“你去跟婉婉交待一声,平日里那泼皮就不受管束,如今到了桃源只怕更不得了了。她们俩素来不和,让婉婉小心避着点。”
“是。”顾明堂应声后便退了出去。
彼时,顾婉婉正坐在铜妆镜前,拿着珠花在鬓间比划。
青雀横坐在窗台边,歪着头认真打量着镜前少女。
“娘子今日真好看。”
闻言,顾婉婉嘴角上扬,眸光略有娇嗔,“那你说说,我哪日不好看了?”
青雀跳下窗,选了一只白玉兰的掐丝银簪,“娘子花容月貌怎么看都好看,只不过今日特别好看。”
顾婉婉揽镜自顾,指尖轻扫蛾眉,镜中少女一脸相思的春情。
“也不知小郡公在桃源过的怎么样?”
青雀微愣,低头将手中的玉兰簪插入少女浓密的乌发。
“这一路,娘子三句不离小郡公。瞧您这害相思的模样,只怕到了桃源境连顾家都不想回了。”
顾婉婉脸颊顿然浮出一抹羞涩,轻斥道:“休要胡说,此次我随阿翁一道入桃源自有我的用意,你家娘子岂是那种乐不思蜀的人?”
青雀瘪了瘪嘴,认真看向顾婉婉,“娘子要真这么想才好。娘子别忘了,顾妙音就在桃源境。”
说起顾妙音,顾婉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
青雀恨道,“当日在安业寺,众目睽睽之下她就敢差点杀了你。桃源境可不是京安,顾妙音是个疯子,家主未必能牵制她。”
“娘子不想想怎么对付她,反倒还担心小郡公过的好不好……”
青雀皱眉,小声抱怨,“师傅说过,女子耽于情爱只会让影响自己拔刀的速度,你这样可不像我认识的娘子了。”
闻言,顾婉婉沉默了,抬手摘下鬓间的珠花,独留了那一根白玉簪。
她先是瞥了青雀一眼,便又自顾梳起头来。
青雀梗着脖子,扭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不好,立马上前讨好道,“娘子,我错了。”
顾婉婉放下蓖梳,转身看向青雀,温婉的眼眸略有些暖意。
“不。青雀,你没错。你很好,也只有你会愿意跟我说这些话。”
青雀脸上一喜,“娘子,你不生气?”
顾婉婉摇头,“你的话我记住了。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青雀微愣,“什么?”
顾婉婉转眸,看向铜镜里的自己,“我并非全然没有准备就敢入桃源。我那祖父最善权衡,我也从没指望他能牵制顾妙音。”
“她是疯子,我也自有收拾她的手段。”
闻言,青雀眼睛一亮。
这才像她计策无双的娘子。
顾婉婉浅笑,“瞧你这沉不住气的样子。原是不想这么早跟你说的,你倒好一时不顺,便讲我通体数落一遍。”
青雀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拉了拉顾婉婉的袖摆。
“娘子,你给我说说呗,你打算怎么治顾妙音?”
顾婉婉,“这世界上唯一能牵制顾妙音的就只有她那低贱的娘亲了。”
这个道理青雀也懂,可是娘子之前不是说了暂时不动兰姬吗?
这她就不懂了。
顾婉婉看出了青雀眼里的疑惑,解释道,“我不杀兰姬一样可以牵制顾妙音。”
“我已经传信给阿娘,告诉她,我和阿翁在白雀观并没有见到那个为顾家祈福的小贱种。以阿娘的性子,定会把这话传到兰姬耳中。”
“兰姬一直以为她的女儿在白雀观,若是让她知道她的女儿根本不在观中,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