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颖面对一屋子田家人有些紧张,他们看人的眼神太过炙热,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直白的人。
“姐姐只管说就行,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毕竟你可能比我们了解的要多一些!”
田甜直接给了徐颖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也是听家父说的,陈平是个好官,虽然不能说爱民如子,但是做知府做到他这种的也不多见!”
徐颖把她听说的那些事情都跟田家人说了,不过田家人似乎对陈平是不是好官并不感兴趣。
“颖儿可知道陈平的夫人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他是个赘婿!”
田全有干脆直接打听起了陈家。
“陈平的夫人为人如何我不太清楚,不过家父常说可惜了陈平这个人,可见他的岳家似乎也不太好!”
徐颖知道的也不多,只言片语还是从徐盛那里听来的。
“罢了,已经到了雍州城,陈平的事情再多打听打听!”
阎罗殿也在查陈平,不过至今也没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姐姐的车夫是什么来历?”
哑巴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自从进了田府,就自己猫到了下人房,再没有出来过。
“你是说田丰泰?”
“什么?”
“他叫什么?”
田家人除了田甜,全都激动的看着徐颖,尤其是老村长,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我听父亲他们是这么叫他的,不过他是哪里人不清楚,当初胡人偷袭边城,田丰泰他们那支队伍全都战死了!”
那场战役异常激烈,现在想起来徐颖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打扫战场的时候我父亲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就把他背回了家,可他……”
徐颖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流,田丰泰虽然被救活了,可他被大火烧伤了脸,就连嗓子都再也发不出声音。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叫田丰泰的?”
田全有的手也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当年那支敢死队的人全在衣服上写了家乡姓名,因为那一去就是九死无生!”
当年徐颖还小刚到边城,跟在徐盛身边看着他点兵派将,那一个个意气风发的面容至今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按照你的说辞,田丰泰的衣服上应该也有家乡啊,怎么会只知道他的名字?”
田丰泰这个名字田家人都知道,不过最近几年再也没有人提起,怕老村长听到会伤心。
“我记得田丰泰被救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被烧的只剩下了一片,家乡住址什么的早就被烧没了!”
当年的田丰泰浑身上下被烧的几乎没有几块好皮,写着他名字的那块儿衣服还是被吴神医一点一点剥下来的。
“后来我们也问过他,可他什么也不说,问他家还有什么人,他只沉默,逼急了就跪在地上哭泣,后来他的身世也就这么算了!”
一个小兵,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要不是徐盛这人爱兵如子,田丰泰可能根本就活不下来。
“快!我要去看看他!”
田全有哆哆嗦嗦的就往外走,他必须要亲自确认一下田丰泰是不是他们老田家的孩子,是不是老村长那个失踪的长子。
“小叔~”
“你让我缓缓~”
老村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不少,精气神都差了三分。
“大哥,如果真是我大侄子,那是好事,虽然人变成了那个样,可好歹还活着不是?”
田甜拉着老村长的手安慰他,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好好的儿子,从军没几年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又变成了那番模样,作为亲爹肯定是伤心透了。
“如果是丰泰最好,素锦做梦都盼着丰泰能回来,毛毛也盼着他爹回家呢!”
老太太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田丰泰的妻儿日夜盼着他,对于田家人来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只要他活着就行。
“小叔,我跟你一起去!”
老村长艰难的站了起来,被田六子直接背在了背上。
“走!咱们去找丰泰哥!”
田丰泰是老村长的长子,今年有三十多岁了。
二十多的时候被迫征兵,开始几年还好好的,本以为再过几年就能回家,可八年前忽然跟家里断了联系,从此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下人房里的哑巴正在掩面而泣,不过他不敢哭出声音,也发不出声音来。
“丰泰!”
“泰哥!”
“大侄子!”
田家人呼啦一下子就把下人房占满了,吓的哑巴不哭了,惊恐的看着他们。
“呜呜呜~”
哑巴说不出话,却拼命的摇头又摆手,那意思是说他们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