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逛了几圈大肆消费一番,最后以黎泉手提不了收场。
回程的路上,宋沛年大发慈悲地包了一辆马车,两人就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节奏回家。
宋沛年刚闭目养神进入睡眠之中,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哭声。
本着看热闹的心思,立马就让车夫停下马车,掀开车帘子就朝外看去,黎泉也伸一个脑袋过来朝外看去。
“奶奶,求你,求你不要卖了我好不好,我吃很少的,我以后哪怕嫁人了我都会想着娘家的,求求你不要卖了我。”十来岁的小姑娘拽着一老婆子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老婆子磕头。
那对祖孙旁还站着宋沛年的两个熟人,陈老婆子和陈有财。
陈有财颇为不耐烦,一脚就踢在了小姑娘的身上,“磕什么磕,要是破了像,还值个什么钱?”
那老婆子立马听到这话立马就发了怒,一把将小姑娘给甩开,“你就认命吧,你两个哥哥要娶亲,你做妹妹的,多为你哥哥想想怎么了,把你卖到怡红院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不,我不要,求您了......”小姑娘满脸都是泪水还有泥污,一遍又一遍哀求着。
可是不管怎么哀求,那老婆子都将那姑娘往外推,最后甚至都不耐烦了,直接放狠话道,“你个贱胚子,养你这么大,你还想反了不成?”
马车上,黎泉看着这一幕,感觉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扭头对着宋沛年说道,“他们,他们!”
话到嘴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最后看着宋沛年恳求道,“你可以将那姑娘给买了吗?”
宋沛年情绪没有丝毫地起伏,“我买她干甚,我家不缺干活的人。再者,世上如她受累者千千万,救得了一个可救得了全部?”
“可是救一个也是救,更不要说那姑娘还要被卖到怡红院那种肮脏的地方!”黎泉听到宋沛年的推辞立刻反驳道。
宋沛年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甩给了他三两银子,“你自己解决,多的没有,看你的本事了。”
黎泉握着三两银子,下了马车朝着陈有财等人走去,宋沛年就在马车上看着。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黎泉才带着那姑娘回来了。
黎泉上了马车之后,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一看心情就知道此刻的他心情并不美妙。
宋沛年也不说话,等马车摇晃着,又走了好长一段路,宋沛年才像是喃喃自语道,“我年轻的时候就渴望着科考当官,让天下贫苦百姓过得更好。可是啊,我没那科举的天赋,到老了还是个童生。”
黎泉听到这话抬了抬眼皮,朝着宋沛年看去,宋沛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不一样,我看你还是有几分学识的,比我强多了。若你以后走科举之路当官了,若你永远记得今日之事,你治理一方百姓之时,你可以让那些贫苦之人过得更好。”
“我,我可以吗?”黎泉神情迷茫,像是提问又像是自问。
“可以的,你身上最大的闪光点就是你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可这确是最难的。”宋沛年肯定地回道。
“我这快要入土的人了,见过太多人太多事了,更看到很多拥有一双明目的人最后变成了鱼目。”
见黎泉神情依旧低落,宋沛年继续道,“无论一生境遇如何,心中万不可蒙尘。这是我幼学启蒙老师当年送给我的话,现在我将这句话送给你。”
黎泉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点头道,“多谢。”
也是在此刻,一直看不到方向的路,突然变得明朗了起来。
那就是,让天下的穷苦百姓都好过一点儿。
快要到家时,黎泉突然又说道,“我母亲说,不可小瞧任何一个女子。我刚刚给那姑娘说了,让她去城里去我舅母开的布庄织布,赚够了银子就可以赎身了。她不会成为你家累赘的。”
宋沛年却挑眉问道,“你是你母亲带大的?”
黎泉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点头,“是的。”
“怪不得,和我家那几个一样,也是娘带大的,懂得体恤母亲,也理解女子在这世道活得更艰难些。”宋沛年长舒一口气。
接着继续说道,“你母亲说的对,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子,女子的力量可大了去了。”
看了一眼黎泉继续嘀咕道,“最起码后宅安宁得靠女子吧,教养子女得看女子吧。若是女子都读书识字懂大理,说不定我朝百姓更会明事理,今日卖女之事也会更少。”
黎泉听到这话若有所思,不自觉就点了点头。
宋沛年继续笑着打呵呵,“若是有个女子学堂就不错,男子上学堂,女子也可以上学堂。说不准啊,男子读书还不如女子呢。”
“我母亲曾想过建立女子学堂,不过都被阻止了。”黎泉突然说道,话里话外还有些惋惜。
“那你让你母亲下次用我说的话说服那些阻止的人。”宋沛年大手一挥,装作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