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汉子应变极快,匆忙间一个铁板桥向后躺倒,紧接着挺腰上踹,飞起一脚踢中曹老六的小臂。
曹老六膂力腕力都强于常人,被踢中后只是胳膊一扬,向后踉跄了两步,钢刀却没脱手。
“小兔崽子!”他怒骂一句再次举刀上前,不料暗处又悄无声息闪出一个壮硕的黑衣人,纵身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
曹老六咆哮着猛甩肩膀,然而一时之间不得挣脱,那壮汉也无法轻易将他制服。倒地的瘦小汉子见状想要起身帮忙,被许宗扬箭步上来一脚踢翻在地。
“老实点!”许宗扬单膝下跪压住他的腰眼,拔出短刀抵在咽喉之处,扭头对曹老六身后的壮汉喊道:“放手!不然我就宰了他!”
壮汉略一迟疑,双臂劲道稍有松弛。曹老六趁机沉肩将他甩开,刚喘了几口粗气,没想到竹子从中又钻出第四名黑衣人,先举枪对准许宗扬,又转向曹老六和魏永明,继而在三人间不断切换目标,似乎难以判明局势。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魏永明举枪到第四个黑衣人出现,仅仅过去了不到十秒钟,场面已由一次次的间不容发转而陷入到微妙的焦灼平衡当中。
竹林中寂静了短短片刻,魏永明再次开口:“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意欲何为?”
“你们又是什么人?”与他对峙的冷面黑衣人操着与郭华相近的口音反问。
“你问我么?我是这房子的主人。”魏永明嘴角轻轻一挑:“诸位深夜驾临寒舍,究竟有何贵干?”
“房子的主人?”黑衣人面露疑惑,怔了一下才又说道:“我们是来办事的,无意打搅旁人,不必劳烦足下费心。”
“说的还挺轻巧。”魏永明冷冷一笑:“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做的定然是不可告人之事。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么?”
黑衣人沉吟不语。魏永明向竹林外轻轻一歪头:“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人吧?你们四个在林子里等待号令,是不是?”
“我说过了,请足下不必费心。”黑衣人阴森森的眯起眼睛:“若一定要管闲事,我们也只好以死相拼。”
“以死相拼?有这么大仇么?”魏永明正想调侃几句,忽听偏院内门栓响动,接着角门一开,有人站在门口轻声呼喊:“是魏副营总么?”
“谁?”魏永明听着声音耳熟,斜眼瞟了瞟,见一个穿着黑色裘皮袄的瘦削男子走出偏院,竟然是几年未见的郭宝。
他不禁大出意料:“郭兄?!怎么是你?!”
“正是小兄。”郭宝匆匆来到竹林边,冲几个黑衣人一皱眉:“这位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们退下吧。”
黑衣人恭恭敬敬的收起短枪,倒退几步隐没于竹林之中。魏永明愣了半晌,茫然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郭宝没回答,先转头看看他身后的曹老六和许宗扬,笑着拱手道:“二位,一别数载,你们都挺好么?”
“原来是你。”曹许二人当年曾在泺口镇外与他见过,知道他哥俩行事诡秘,随即低低一拱手:“你也好啊。”
“郭兄,你们搞什么名堂?”魏永明弄清楚了状况,不再担忧家人与郭华的安危,却又不免大为恼火:“来就来呗,怎么还在外面打埋伏?刚才险些就开了枪!”
“实在不巧,小兄让他们守在外面,本意是为了防备他人靠近。没想到老弟深夜归家,且又如此机警。”
“这是济南府,没几个人认识你们!大半夜的防备谁?”魏永明余怒未消,皱眉疑道:“今晚是碰巧让我赶上了,你们之前还来过几次?”
“老弟不要猜疑,自从小兄三年前离开济南,今日还是头次回来。着实是巧的很,巧的很。”
“此话当真?”魏永明白了他一眼:“咱又不是不认识,何必半夜偷偷登门?躲着我啊?”
“哪里需要瞒骗老弟?无非是躲避他人耳目罢了。”郭宝突然咳嗽了几声:“外面太冷,你我还是进屋说话吧。”
“好。”魏永明气鼓鼓的抬腿便走,郭宝却站在原地没动地方,只看着曹老六和许宗扬笑而不语。
魏永明知道他的心思,挥手招呼道:“六哥,老许,一场虚惊而已,你们快回去歇着吧,我跟郭兄进屋叙叙旧。”
二人各自回家,魏永明与郭宝走进偏院关闭角门,郭华正惊疑不定的拄着拐站在屋外:“魏老弟,是不是闹了误会?没伤着吧?我哥俩给你赔不是了。”
“还好,没人受伤。”魏永明没好气的看看他:“郭兄,你在小弟家里这些年,可曾遇到什么凶险与不测?”
“这说的哪里话。”郭华歉然低下头:“老弟安排的周到之至,万无一失,愚兄感激不尽。”
“不是我的安排有多周到,而是这里压根没人认识你,至于这样谨小慎微么?”魏永明横了郭宝一眼:“今晚算我命大,没死在竹林里,换作旁人可就不好说了。若是伤到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