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从惊叹中回过神来,道:“修粮仓的事改日再议。”
“安南平原丰收多少年了?”
夏妍立马开口,“近二十年,从无天灾。”
“安南收成一向很好。”
一向很好吗?
祁峟沉默了,他想了想祁淼森回京述职写的报告,“安南地势平坦,积水容易而泄洪艰难,若遇天灾恐殃及全省……”
祁淼森是敏宁郡主的养子,又是他任上第一位探花郎,是愿意花心思、扎根土地里研究种地技巧的人才,这人读书多,歪心思也少,很受祁峟的信任与器重。
祁峟没亲去过安南,但他信任祁淼森的描述。
祁峟想了想,开口,“安南的分地放奴运动,进展如何了?”
“地主家的奴隶数额严格限制在一百以内,诸位豪强虽心有不服,却也不敢明面上反对。”
负责此事的王晚成站出来,“但奴隶们结婚生子、繁衍后代,生出来的孩子天然带着奴籍,人口一代代繁衍,一百名奴隶能壮大到两百、三百、乃至五百之数……”
祁峟皱着眉头听王晚成的解释,松缓的眉头又紧皱起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子生孙、孙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祁峟开始头疼了。
一直沉默的祁邖公主突然开口,“奴隶生出来的孩子天然带着奴籍吗?”
“可是我爷爷是王爷,我爷爷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王爷啊!”
“我就当不了。”
祁邖的亲爷爷景王尴尬地站在朝廷正中央,还是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他心思复杂地瞧了眼童言无忌的小孙女,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拢在衣袖里的指甲狠狠掐了掌心的嫩肉,艰难站出来,道:“陛下,稚子之语,不登大雅之堂,陛下勿怪!”
祁峟却觉得他这小堂妹简直是人才,解决了他的重大麻烦。
对呀,权力财富尚不能被子女后代完整继承,那凭什么卑贱的出身却要严格世袭呢?
凭什么地主乡绅只需要花上三十万两,买下一个奴隶,就能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