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漆黑明亮,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
“你家中可有什么亲人?”
侯京冷淡发问。
小男孩思索片刻,举起手指掰着数了好几下,最终却耷拉着脑袋,道:“没有亲人了。”
侯京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不禁莞尔,“那你刚刚在数什么?”
“数我原来的家人,是他们把我一个人抛弃在镇上,然后我才被那坏嬷嬷拐走的,我要记住他们,永远讨厌他们。”
侯京笑容更盛,他也不避着祁峟,对着敏宁唇语道:“夫人,我们赌波大的,猜猜这些孩子,最远能走到什么地位。”
敏宁心头一惊,下意识回复,“异姓摄政王?丞相?国师?”
侯京摇了摇头,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夫人噤声。
祁峟懒得看夫妇二人打哑谜,便自顾自地喝茶品茗。
敏宁夫妇眉来眼去了好几个来回,祁峟一盏茶都饮尽了,夫妻俩才正式下定决心,道:“陛下,我们愿意在郡主府建立小学堂,收留这些孩子,争取将功赎罪。”
祁峟心里哑然,将功赎罪?立什么功赎什么罪?
她们对祁汣犯下的罪恶妄图弥补在旁的孩子身上?
搞笑呢。
这波在他看来,纯粹是人尽其用。
有功劳,但功是功过是过,混淆不得。
“那孤便替这些孩子,谢谢你们。”
“不客气,应该的。”
商定好孩子们的归属,祁峟也没在郡主府过多停留,临走前最后叮嘱了句不要给孩子们配备下人小厮、让孩子们自己的事自己干,就匆匆离开。
一行人冒着风雪去了锦衣卫诏狱。
都指挥使秦悦正在审讯京郊抓来的嬷嬷,养尊处优的老嬷嬷自然是经不住严刑拷打的,秦悦刚命人取了竹夹,还没正式往嬷嬷手上套紧,她就哭天喊地的招了大半。
“大人,这些孩子大都是从穷山僻壤的小地方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