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懒政怠政啊!
咳,看在陛下积极调度粮草,北上支援的份上。
暂且不要骂他昏聩的好。
“夜明星稀,你也跪安吧。”
“明儿个拿到了地宫图纸,你自行离开,不必找孤告别,孤不希望被任何人、任何事,扰了清梦。明白?”
徐有钱:……
“明白。”
陛下真是懒散到,不加掩饰,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地步了。
“下官领命。”
“陛下,”徐有钱弱弱试探道:“如何保证皇陵守卫军,听从下官的调遣呢?”
“好问题!”
“暗夜,明儿个跟随徐有钱去趟地宫,亲自给明柯送个口信。”
“是。”
静谧辽阔的雍和殿,龙涎香徐徐袅袅,清风送来凉意。
沉闷而浑厚的男声,不知自何而起,像是暗夜中行走的鬼魅,来无影去无踪,让人不自觉地心生害怕。
徐有钱瞬间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妄图找到声音的主人,祁峟却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道“暗夜要是能让你发现,他也不必在孤身边混了。”
祁峟眼中的戏谑过于明显,徐有钱暗自羞愧,不自觉红了脸。
想说些什么,却被祁峟无情地挥手,礼貌地“请”了出去。
他特别想问祁峟,“陛下,你我一面之缘,为何如此信任下官?”
但终究没有机会问出来。
御花园尽头的荷塘,五彩斑斓的睡莲蜷缩了花瓣,婷婷雅致的缩成了大小不一的花苞,清淡的香气若隐若现,徐有钱心想,他大概率,这辈子,都寻不到问题的答案了。
但也无妨。
“听说陛下杖杀了太皇太后身边的月桂姑姑和寒蝉姑姑,那可是太皇太后的陪嫁大丫鬟,先帝见了,都恭恭敬敬的,咱们陛下真是……”
“真是半点人情味没有。”
夏日的晚风,送来阵阵凉意。
徐有钱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冒头窜起的冷意,让他暗暗责备自己的心大:真是活腻歪了,大半夜的,在暴君的御花园溜达,真是嫌自己命长了,想提前下地府见阎王。
星辉月色流转,祁峟一夜好梦。
日上三竿,才将将醒来。
他慢条斯理地吃上了早餐,水晶蟹黄包、虾仁三鲜包、冰镇玫瑰酥酪、红小豆薏仁双皮奶、金丝燕窝鹿茸粥……
各式各色的点心吃食摆放满桌。
祁峟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慈安殿禁军统领半跪着汇报慈安殿的情报。
祁峟漫不经心地听着,在听到太皇太后绝食时,淡淡道:“绝食?那别送了,撤销了正好,省钱省事。”
“浪费粮食可耻。”
祁峟随手舀起一勺芙蓉虾滑蒸蛋,尝了尝,道:“蒸老了,下不为例。”
“重新上菜吧。”
竟是落筷,不肯再吃。
专心致志地等新菜上桌。
伺候在侧的小柚子:对,别人浪费粮食可耻,你浪费粮食天经地义。
“陛下,太皇太后好歹是您嫡亲的祖母,是仁宗皇帝的原配嫡后,活活饿死在慈安殿,总归是……”
袁忠袁公公开始劝祁峟了。
好歹曾经主仆一场,他想全了她最后的体面。
祁峟深深看了眼袁忠,想不到这太监还挺有情有义,只可惜,这份情谊错付了人。
根据昨日夜里,锦衣卫送来的暗报,月桂姑姑和寒蝉姑姑招供的宫闱隐秘,包括但不限于:仁宗贵妃小产、仁宗九皇子、十皇子无故暴毙、仁宗蒋丞相和三皇子的巫蛊迷案;先帝皇后、皇贵妃、贵妃、淑妃、贤妃、五公主、六公主等人离奇病逝;宽恕叛国投敌的娘家子侄;凌迟功勋卓越的武将边臣……
桩桩件件,数不胜数。
而所有这些事情的唯一共性便是:袁忠袁公公提议、袁忠袁公公主导、袁忠袁公公拟定的凤旨、袁忠袁公公送的毒酒……
反正太皇太后、她们这些陪嫁宫女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袁忠公公是那坏事做尽、不得好死的大恶人。
啧,有趣。
也不知道袁忠袁公公知晓他衷心伺候的主子,将锅统统甩给了他,顺带把他塑造成了奸宦典范,他会作何感想。
有趣。
“这样,”祁峟不咸不淡地开口,“告诉皇祖母,孤知道她老人家寻死心切,急着去地下找皇爷爷恕罪,孤也不是什么不孝顺的,孤成全她老人家好了。”
袁忠心里一凉,陛下这是,打算之间囚禁变赐死吗?
那可是亲祖母啊!
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但是,”祁峟不负众望地再次开口,“90天内,皇祖母必须好好活着,要是早死一天,孤就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