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但不像是有人居住。
次卧,那些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就那样毫不遮掩地被挂在简陋的衣架上,像是已很久没人光临了。
主卧,正对着对面楼的方向,房间里的监视屏正尽职尽责地运行着,屋内的景致被暗色的屏幕光略微点亮,衬得内里的环境幽秘而可怖。
窗帘是厚重而遮光的,唯有那放于床窗边的望远镜,将帘子掀起了小小的一角,外面的光线从那个地方透露而出。
走到窗前,闭上一只眼,将睁开的眼睛贴到这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望远镜的目镜上。
放大的景致,对面我的住处可以说是一览无余,能够清楚地看见常年大开窗户的卧室,以及安装着防护栏的卫生间,做饭的时候,厨房里忙碌的景象稍稍转动视角也是尽收眼底的。
正如同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身体那般,原来我的生活也一丝不挂地被他全方位凝视着。
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其实我真的很想跟仇郁清说,对我,你真的没有必要去窥探那么多。
难道我不会告诉他么?只要他想看,我难道还会对他有任何保留?
从前我只以为仇郁清是不善表达,对于我的喜欢可能无法宣之于口,可我却万万没想到他却是以个完完全全的行动派,不便说的癖好在暗戳戳实现后,便直接大喇喇地展示在你面前就好了。
打开灯,不再晦暗的照片墙终于彻底展现在我的面前,难以形容这眼前这番景象所带给我视觉上的震憾,我的视线甚至难以全部囊括,最上方的照片,我那略微近视的眼睛甚至都未能完全看清楚。
全都是我的照片,仇郁清哪儿来的,那么多我的照片……
走近照片墙,我拿下了距离手边最近的,那张最易被取下的相片,那是……高中?不,亦或者说是初中时期的我,非常低的视角,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甚至是直视镜头的,就好像在自拍?
……真奇怪,印象中我并没有拍摄过这类照片,而这照片的背景,却好像是在我的家中?怎么会这样呢?仇郁清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照片,难道说——
冷汗在那一刻忽然间冒了满背,我好像忽然明白这照片的拍摄条件究竟是什么了。
电话在这时叮铃铃地响起,一个激灵,我差点直接瘫坐下去……
是仇郁清,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的,除了仇郁清不会有别人了。
“看见了么?”他的声音低低地,自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他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所以就算时间排在很前面,我也把它放到最下层,以便我想看的时候能及时看见。”
“你知道,我在看的是哪一张?”那一刻我手脚冰凉,原本我不想用“恐怖”这个词语来形容仇郁清的,可是……从一个被监视的地方到另外一个被监视的地方,就算是一直一直喜欢他的我,也开始有些害怕了。
“我当然会在监控室里安置监控,万一有人进来了看见怎么办?放心,其他房间没有。”仇郁清竟像是在真心安慰我,也不知他是哪儿来的自信,搞得好像最终我一定会平静接受这一切似的。
“你……”眨眼,怀念?亦或是无力?此刻的我已经分不清了,眼泪一滴滴滴落到照片上,因为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照片边缘白色的绒毛,那是……属于我的小狗,兴旺身上的事物。
害怕它再次走丢,我曾专门为它定制了狗牌,上面写着我家的联系方式,以及一个可爱的小狗标识。
它是一只体型不算特别庞大的小狗,小的时候我曾抱起过它,后来它长大了,因为它的重量我便不能再让它成为被我抱在怀里的宝贝了。
十五岁那年,濒临初三,那时的我还是个初长成的少年,看着摇头摆尾的兴旺,失败数次的我终于再度下定决心进行挑战,我颤抖着双臂将手卡在他的前腿根部,用力将它举起,那姿势,就好像一个父亲举起自己最喜欢的孩子那样。
在成功的那一瞬间,我开心地露出笑容,因为我知道,我还会继续长高、长大,而我的兴旺则已经停止了生长,就好像永远定格在那个岁月,往后的人生中,我一定能一次又一次地,将它重新高高地抱起的。
“是那个狗牌。”眼泪自脸颊滑落,我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仇郁清令我回想起那些美好的记忆了。
“你们家很幸福,不像我。”仇郁清的声音中似是带着笑意,我想当初,在监视器的另一头,他或许也露出过羡慕的表情吧,“最初把它贴在你家狗的狗牌上,其实是为了抓住你和顾鑫的把柄。”
“但后来,我却开始向往你们那边的生活。”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你在我心中就是不一样的吧。”
“抱歉,现在才跟你说,因为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或许从很早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
仇郁清:有本事来抓我,我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