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霎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烦躁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孔芝张了张嘴,殷红的色泽在她视线中晃动,令她喉咙干痒,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两人几乎同时松开安全带,未插上的安全带弹回去发出响声,闻录推开车门迈步下去。
孔芝下意识高声喊道:“你去哪儿?”
闻录“砰”的一声甩上门,吓得孔芝身体一抖,双腿失去力道,居然不敢追上去。
瘫软在驾驶座上,依然能感受到闻录散发出的低气压,仿若无形的大手掐住人脖子,令她喘不过气。
余光瞥到副驾驶座椅上沾染的血迹,孔芝鬼使神差抽了张纸巾压上去。
她以为闻录不会回来,结果闻录去医院重新换了纱布就回了家,乖得叫她脑子里的揣测变得十分可笑。
然而,次日她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回家,闻录就不见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她急匆匆跑进闻录的房间,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跟着主人一并消失。
“我让你看住人,你就是这样看的!”孔芝恨气急败坏拧了把闻富庆的胳膊。
闻富庆疼得直躲,“我哪儿晓得他会跑,我就眯了会儿人就不见了。”
“还不快去找人,没替老爷子办好事,拿什么交代?你还想不想要钱了!?”孔芝催促着丈夫出门,拿起电话打给女儿,叫她回来一起找人。
闻录此时正在看房,他一个人住不需要太大面积,也不执着于学区房,主要诉求就是便宜。
“别看是老小区,你随便偶遇个大爷大妈年轻时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鹿仁打开灯和闻录说。
“房子是我们舞团同事父母的,她前不久买了新房子,把父母接过去住,这边房子就空出来了。”
闻录点点头,环顾屋内陈设,布置闻馨且充满文化底蕴,墙上挂着字画,鹿仁指了指下方的落款说:“这是我同事母亲的名字。”
“她母亲是画国画的,父亲起先教俄文,后面改教英文。”
怪不得屋子里到处是书籍字画。
屋子虽然三室一厅,但实际面积只有七十平左右,夫妻俩住一间,女儿住一间,剩下一间作为书房使用。
闻录挺喜欢客厅的窗户望出去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满目绿意。
由于鹿仁的关系,对方租给闻录的价格低于市场价,权当闻录帮忙看房子。
闻录暂时借住在鹿仁家两天,等同事把父母家一些东西搬走,而且他也得上之前租的房子那边一趟,搬家和退租。
“啊,小闻。”小刘蹲在台阶上吃包子,一抬头就撞见闻录带着个帅小伙过来。
心头警铃大作。
糟糕,老板被偷家了吗!?
第48章
“刘哥。”闻录惊喜上前, 好奇问:“你怎么在这儿?”
小刘三两口吃下包子,抹了把嘴, 说:“你走得突然,我挺担心的,特意过来等等看,想着万一遇见你回来呢。”
“这不就让我等到了吗。”小刘憨笑着摸摸后脑勺。
闻录胸口涌起一阵热意,“谢谢你刘哥。”
“跟我客气啥,你手咋样了?有按时换药吗?”小刘拍了下闻录肩膀,关切道。
闻录看了眼自己的双手, 笑着回答:“左手基本可以正常使用了, 右手还不太行, 刚去医院换过药。”
似乎怕小刘不相信, 闻录刻意抬起缠着干净纱布的手给他看,小刘顿时一阵心惊胆战,连连摇头摆手,“你慢点,别乱动, 小心造成二次伤害。”
闻录抿抿唇脸上绽开笑意,听话地把手放回去。
小刘见闻录没主动介绍身旁的帅哥, 瞟了对方好几次, 眼神不善, 试探性询问:“小闻,这位是?”
“哦, 刘哥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鹿仁, 也是跳芭蕾的。”闻录转头对鹿仁说:“他就是刘哥,我和你提过, 刘哥人很好,帮过我许多。”
鹿仁自来熟地上前握手,咧开大大的笑容:“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小刘暗暗磨牙,嘴里像刚咀嚼过黄连,苦得要命。
同行啊!
长得帅,有共同语言,关键能随时陪在小闻身边。
靠,老板危!
“你好。”小刘皮笑肉不笑,浑身低气压。
鹿仁笑容凝固在脸上,干巴巴地扯扯嘴角:“刘哥力气挺大啊哈哈哈。”
闻录没察觉不对劲,顺着鹿仁的话解释:“刘哥做安保工作,力气是比寻常人大些。”
不是大些,是大很多吧。
鹿仁欲哭无泪,瞅了眼被握红的手,严重怀疑这位刘哥不太待见他。
听闻他们今天过来搬家,小刘提议帮忙,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找块空地,用抹布擦干椅子让闻录坐。
“你张嘴指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