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虚舟的话,金永脑海中顿时涌出各种可能,他没有再管不叫道号不礼貌之类的,再度招来一位师弟。
一问前些天的记忆,师弟果然也因为修炼过度而走火入魔。
金永打了个寒颤,总不能所有师兄弟都是刚才醒来,因为过度修炼而走火入魔记忆模糊吧。
难道问题的根源出在师父身上,师父给他们植入了假的记忆……
金永的思绪刚刚延伸到这里,他关于记忆真假的这些思考就又消散了,而且在道观长大的那段记忆中多出了和八个师弟相处的场面。
如果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时自己,那他一定能猜想到是“师父”在他的记忆中设下了禁制,但显然,被重置思路和记忆的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金永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位师弟,挠了挠头,忘了他们刚才聊到哪里,也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兴致,又随便说了两句,打发二人离开便回到房间。
进了房间,他第一眼便看到桌子上散乱的铜钱,端详着这把断开的铜钱剑,他想起来当时误把二位师弟当成邪祟,想对他们使用道术却记不起来任何一种法术的场面。
但是他为什么会把师弟当成邪祟?金永的思路再次延伸然后被重置。
思路再次被重置之后,他没有去纠结为什么会把师弟当邪祟,而是想解决自己“忘掉”了所有道术的问题。
他的指尖转着铜钱,思来想去也只有两种办法,请教师父或者师弟,他实在不好意思去请教师弟,就在他做思想斗争要不要去请教师父的时候,道铃响了。
道铃只有两种作用,一种是示警,另外一种就是今天管伙食的弟子做好午饭叫众人吃饭,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得去看一看。
因此他走到道观的后院,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开饭了。
桌上就是一些普通的素斋,吃完饭他再度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敲响了师父的房门。
“进。”
金永推开门,老道正背对着他打坐,精瘦的身影看起来像沐猴而冠一样说不出的怪异感。
“徒儿,所来何事?”老道转过身,他的脸颊十分苍白,但气息如常。
金永表情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
“师父,我记不起来任何一种法术了,这兴许是走火入魔的缘故,您看能不能重新教我一门应应急,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记忆模糊,但金永依然知道现在是乱世。
乱世中邪祟频出,他想重新学一门法术自保的想法也毫不为过。
老道犹豫了一下,随即露出和蔼的笑容,只不过那张脸配上笑容实在很难称得上温和。
“好,既然你有心求教,那我也不会不教,虚江,你想重学哪一门法术?”
虚江是金永的道号。
金永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那把断开的铜钱剑。
“驱使铜钱剑的法门。”金永说。
“小事一桩。”老道说完这四个字,念诀做法,毛笔蘸朱砂画好符箓,又从桌底抽出来一本书,同时递给金永。
“将符箓燃尽放入无根水里喝下,你自然就看得懂这本书了。”
“多谢师父。”金永做了个道揖,双手捧着书和符箓退出门去。
无根水就是雨水,法诀到手,只差穿起那柄断开的铜钱剑,去炊房舀一碗无根水,过些时日他就能驱使铜钱剑了。
至于寄希望于记忆彻底恢复便记起了各种法术,金永也不知记忆何时能彻底恢复。
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寄托在不确定的事情上面。
今天想使用法诀却使不出来,已经为他敲响了警钟。
接下来的日子,修葺自己的房子,练习使用铜钱剑,金永的生活过得十分规律。
一晃眼便过了半个月。
这天,金永本打算照常起床,但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当他拼尽全力睁开眼睛,却看见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的眼前破碎成了空间碎片,不断的重组拼接,当彻底重组结束,他的面前变成了现代化都市。
一座已经被人类废弃的城市。
“虚江”的记忆中,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道观里,为数不多下过几次山,见到的也是大鲁朝的街景,他绝对没有见识现代化都市的可能。
可金永却觉得他眼前这座城市异常的熟悉。
“不管召唤出来的是什么,总之,求你救救我姐。”
当这句话响在金永的脑海里,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本来空荡的街道突兀的出现了一些零散的身影,他的脚边是一个用鲜血画就的魔法阵。
至于画就魔法阵的主人?
他应该已经葬身在这些零散身影的腹中了。魔法阵旁只剩一些破碎的布条。
这座废弃城市中生存的不是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