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
天爷嘞!
邢岫烟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被香菱说别怕的一天。
她怕什么?
她才没有怕好叭!
是贾瑚自己怕了,她还能死皮赖脸抓着那吓人的东西不撒手不成?
眼见香菱越说越离谱,邢岫烟赶忙捂住了她的嘴,香菱不解但顺从。
傍晚时分,惯例一天跑两趟的林黛玉来了,贾瑚也没隐瞒,将王熙凤所言和盘托出,免得她以后在旁的地方听到什么,再胡乱猜测伤了心神。
很多误会都是因为不够坦诚引起的,动动嘴就能避免的事,还是不要这么狗血了。
林黛玉眼神不善,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瑚,冷声道:
“对胃口?我怎不知,国公爷的口味何时这么杂了?”
宝丫头果然不是个单纯的!
当初回荣国府,在荣庆堂初见时,林黛玉就发现薛宝钗总盯着贾瑚看,想来从那时起就记在心里了。
仿佛是宿命般的直觉,虽然薛宝钗从来不表现出来,但林黛玉在荣国府时,隐隐也能感觉薛宝钗对她有些排斥,尤其是宝玉每次提及林妹妹时,直觉就更甚,不过林黛玉并不在意。
彼时荣国府已有“金玉良缘”之说,林黛玉同样今非昔比,自然明白薛宝钗打的什么主意。
宝二哥又不是她的意中人,谁爱惦记谁惦记呗!
薛家与贾家有亲,薛宝钗跟贾宝玉也是亲近的表姐弟,郎才女貌,如她和贾瑚一般,端得是相合,由己及人,林黛玉甚至乐见其成。
可宝丫头惦记她家瑚表哥那是万万不行滴!
“假的。”
贾瑚果断承认。
“我故意那么说,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还用看?”林黛玉撇撇嘴,“这不明摆着,看您堂堂国公爷,连个知心暖心的人儿也没有,特地就给您送来了。”
“若是这般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贾瑚抓起林黛玉的小手放进手心,“你是关心则乱,我且问你,你何时见过贾家对我有过这般好心?”
林黛玉嗔道:“莫要在我面前说外祖家的坏话。”
林黛玉不清楚表哥跟荣国府到底有怎样的过往,但林黛玉清楚,能让表哥一直无法释怀,不肯原谅,必定不仅仅是发配玄真观这么简单。
荣国府是她的外祖家,贾瑚是她的心上人,两边都是至亲至爱,而她被夹在当间儿。
贾瑚不说,林黛玉也识趣的没问,难得糊涂,便是对此事最好的回应。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林黛玉亦不曾规劝贾瑚放下怨恨跟贾家重归于好。
这就如有人要劝林黛玉放下林如海垂危将死的仇恨,原谅盐商的所作所为一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便是如此。
贾瑚闻言不由一乐,想到了林黛玉在他昏睡乾清宫时,对贾家的一系列防备措施。
“好,不说。”贾瑚语气歉然,“难为你了。”
难为她夹在辽国公府和荣国府之间,左右偏驳不得。
在贾瑚和贾家的仇恨里,林黛玉是无辜的,贾瑚从未告诉过她,和荣国府之间的仇怨,唯恐她左右为难。
说到底,林黛玉那样防备贾家,为的还是他,她十分清楚贾瑚不喜贾家。
贾母表现的一向宠爱,在林黛玉心中,贾母应当是一个很好的姥姥,当她遵从贾瑚的意愿出手防备贾家时,内心的自责可想而知。
可她还是做了。
这大概就是默契吧。
贾瑚为了林黛玉,在对付荣国府这件事上一改往日的凌厉。
林黛玉为了贾瑚,同样在危急之时选择了出手相争。
双向奔赴,只有荣国府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林黛玉会心的笑了笑。
身份使然,其中恩怨不便深究,今日背后之谋也不宜深入,索性便转移了话题。
“既知难为于我,表哥何不弥补一二?”
“你既如此说,想来是有了目标,且说与我听。”
“待你伤势大好,与我和姐妹们一起放爆竹可行?”
“爆竹?这还没到过年呢,有点早了吧。”
“十月已至,冬月将来,腊月不远,早乎哉?不早矣!”
“……你是不是想吃茴香豆?”
“哈?”
……
十月,战后事宜基本完成,只有清丈田亩之事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虽有大势傍身,然税制改革并非一蹴而就,考虑到推行的困难和制度的完善,景德帝选择了两个地方作为试点。
一为扬州,一为京畿。
扬州今岁年初刚遭大变,盐商垮台,地方豪强势力锐减,官场动荡,各级官员也因此收敛许多,加之有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