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睡就别睡了。”
安静的房中,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的贾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唬的林黛玉赶紧闭上眼睛。
“我睡着呢~”
贾瑚差点没笑出声来。
原本是看她紧张担忧了一天,恐怕有些疲累,这才让她睡觉休息一会,谁知道她竟然还给当成任务去执行了。
单纯的小姑娘以为有遮挡没人会察觉,殊不知忠勇侯早练就了一副好听力,那淅淅索索的摩挲声尽入他耳。
贾瑚甚至能够想象到林黛玉的小脚丫在被子里是何等不安分。
林黛玉后知后觉,羞恼不已,霍然坐起盯着贾瑚道:“不许笑!”
趴在桌上眯瞪的紫鹃和雪雁抬起头来,不明所以。
贾瑚睁开眼很是无辜:“我没笑。”
本侯可是演技派,受过专业训练,怎么可能笑场?
“我看见你嘴角往上扬了!”
“有没有可能是烛光摇晃,让你看错了?”
“是吗?”
“是的。”
“那好吧,是我错怪你了,小女子给侯爷道个恼,侯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林黛玉坐在床上欠了欠身,然后又开始发起呆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陷危局女亦忧,贾瑚知道现在说些安抚的话也没什么用,就冲紫鹃使了个眼色。
二人就起身到了床边,给林黛玉披上斗篷,围着说起话来,试图分散林黛玉的注意力。
贾瑚从榻上下来伸了个懒腰,噼里啪啦一阵响,向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林黛玉看到急急询问。
贾瑚扭头一笑:“我去巡视一下布防,看看有没有偷懒的。”
“夜风寒凉,你披件衣裳再出去。”
不等贾瑚应下,林黛玉就自顾撩开被子下了床,趿着鞋子走来捡起贾瑚落下的披风。
“你低一些。”
贾瑚矮下身子,林黛玉抬手顺势给他披上。
纤瘦的小人儿身着白色中衣,披着羽缎斗篷,专注的为贾瑚系着缎带。
细白的手指在颌下穿梭,偶尔的触碰有些酥痒,鼻间还萦绕着缕缕幽香。
此香不似商市售卖的任何一种,也非哪个花草树木的气息,清新绵软,温润淡雅,分外沁人心肺,醉魂酥骨。
远之则不闻,相近才可得,平日相处倒不引人注意,只有离的近了才会发觉。
贾瑚曾经有幸闻得过几次,此刻这丝香气又未经允许,擅自侵入了嗅觉,直觉得令人五脏生暖。
“你用的什么香,为何我遍寻不到?”贾瑚看着专心为他系带的林黛玉问道。
林黛玉被问的一脸疑惑:“我不曾用香。”
贾瑚又凑近嗅了嗅:“那这股奇香从何而来?”
“奇香?”
林黛玉好似想到了什么,犹如落入滚水的大虾,腾一下就红了个透!
“胡说什么……这样的时局,谁有心思熏什么香,我被烛火晃晕了眼,你也被佛祖的香火熏晕了不成?”
贾瑚摇了摇头:“这不是寺庙的香火味,我以前就在你身上闻到过……哎,你做什么?”
贾瑚越说林黛玉越是羞赧,干脆把贾瑚推出门去。
“不是要去巡视吗?快去快去,省的在这里满口胡沁。”
啪。
林黛玉合上了门,背倚着缓了缓心神,那勾起的嘴角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待回到床上,雪雁又凑了上来,这儿闻闻那嗅嗅,像只好奇的小呆狗。
“怎么了?”林黛玉好奇的问道。
雪雁不解的回答:“侯爷说姑娘身上有奇香,我怎么闻不到。”
林黛玉刚稳住的道心又被雪雁弄得开始动荡了。
“你从小跟姑娘一起长大,闻惯了。”紫鹃含笑说道,“咱们姑……侯爷不像你,自然觉得新奇无比,依我看,侯爷喜欢的紧嘞!”
“我看你也是被香火熏晕了脑袋,一个两个都开始胡说八道了!”林黛玉羞恼,“去去去,快去跟你的侯爷一起发疯吧!”
紫鹃大人不愧是紫鹃大人,一个口误,一个“喜欢”,就将林黛玉的道心直接崩碎,扯过锦被蒙住脑袋,再也不肯露脸了。
雪雁偷偷扯了扯紫鹃:“姐姐,姑娘平日里也不爱熏那些个香,你说这香气从何而来啊?”
紫鹃狡黠一笑:“自然是生而……啊!”
“有之”字还没说出口,紫鹃就被怪兽锦被吞噬,接着翻涌的被子里就传来她的呼救。
“哈哈……哈哈哈……姑……姑娘……错了……哈……紫鹃知错了……姑娘饶了……哈哈哈哈……饶了我吧……雪雁救我呀!”
“哦!来了!”
雪雁也钻了进去,这下可不止紫鹃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