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的好事!”
盐政衙门前院,满身酒气跪在地上的贾琏,先是被暴怒的贾瑚一脚踹翻,接着又是狂风暴雨般的喝骂劈头盖脸的砸下。
要问常威缘何打来福,还要从贾琏游逛瘦西湖说起。
正月十三,临近上元,瘦西湖上的画舫正是热闹的时候,贾琏自来了扬州就没出去过,这天倒是被贾瑚放了出去。
却说贾琏上了画舫,点了姑娘,连喝带摸不亦乐乎。
高熟练度带来的不仅是姑娘的娇嗔,还有其他客人的关注,当即就有同道中人上前求教。
贾琏立刻化身人师,毫不吝惜自己的经验,倾囊授之。
二人互相交流经验,从天理人伦说到吹拉弹唱,后来又论起了南北差异。
一番高谈阔论,又吸引一些人,于是就有人问起了贾琏的来处,已呈醉态的贾琏也是毫不避讳的和盘托出。
“吾乃荣国嫡孙、一等将军之子、忠勇侯之弟、九省统制王家婿、巡盐林御史内侄,贾琏是也!”
这一长串头衔亮出来,惹得满堂惊呼。
就在贾琏得意非常之时,不知哪个没眼色的说了句“巡盐御史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过两天就要死”,惹得酒意上涌的贾琏当场爆发。
“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给爷站出来!”
“哼,敢做不敢当的窝囊种子,你才要死了!你全家都要死了!我姑父好着呢!大年三十还跟我喝了两盅呢,怎么可能会死!”
“扬州的大夫都是废物!是病是毒都诊不出来,凭白耽搁时间,还得靠我们京城来的庄太医!”
“狗操的……”
贾琏骂骂咧咧说了一通,直把那些刻意套话的给震的不轻,慌忙给各自背后的主子报信,而贾琏也被意识到不对的随从生拉硬拽的给弄了回去。
然后就是开头贾瑚发飙的场景。
林如海消息走漏,忠勇侯怒打亲弟,这一幕被许多盐政衙门的属官兵丁瞧见,随之传到了外面。
贾瑚的这番表现基本坐实了贾琏透露的信息,然而没看到林如海本人依旧还是不完全稳妥,因此各方势力碰头的碰头,开会的开会,紧急商讨对策。
而在盐政衙门后院,才被骂到狗血淋头的贾琏,此刻正揉着膀子龇牙咧嘴,冲着大哥忠勇侯抛媚眼。
矫揉造作的姿态惹得贾瑚翻白眼:“行啦,我都没使劲,知道你有功,给你记着呢,忘不了。”
林如海笑道:“周瑜打黄盖,琏儿当为首功,我自会上表说明,必不让琏儿这委屈白受。”
周瑜打黄盖,谓之苦肉计,实则意在火烧赤壁。
贾琏得了保证也是乐开了花:“姑父这般说就外道了,能为姑父和大哥效劳,是琏儿的荣幸。”
林如海含笑点头:“到底是受了苦,伯珣脚下也没个轻重,快去寻李先生要些膏子,消肿化瘀一番,明日赶路也好受些。”
“哎。”
贾琏应了一声,起身正准备告退,贾瑚开口了。
“明日我不能送你了,路上多加小心。”
平平无奇的一句关心,竟让贾琏有些意外的感动。
“嗯!我知道了大哥。”
贾瑚点了下头算是应了,贾琏随即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林如海和贾瑚二人。
“我观你对琏儿的转变,可是有意与荣府和解?”林如海问道。
贾瑚摇摇头:“我是景德朝臣子。”
林如海颔首:“你能明白就好。”
“林叔父何必忧虑。”贾瑚玩笑道,“您可是荣国贵婿呢,皇上不照样信重?”
“此一时彼一时呀。”林如海感喟,“皇上借助于你时,自然希望你越强大越好,一旦皇上不再需要,那你的强大就是罪过。”
贾瑚被勾起了好奇心:“林叔父既然知晓,为何不提点贾家?”
“为何要提点贾家?”林如海疑惑道,“宁荣二府虽势大,可皇上封了贤妃娘娘,说明依旧信任,而京营改编也表明宁荣二府不负皇上信赖,君臣相宜,何须我提点?”
贾瑚:“……”
原来这就是第三方视角吗?
连林如海都这么想,可见皇帝这一手利益交换玩的确实不错,瞒过了很多人。
君臣相宜的想法很好,只可惜搞错了因果顺序,低估了贾家作死的程度,也错判了皇帝的狠心。
见贾瑚脸色复杂,林如海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贾瑚淡笑,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苦肉计已成,接下来便是引蛇出洞,想必府里会很热闹,各路人马汇集,林叔父恐怕不能再安心休养了。”
“无妨。”林如海显得很是平静,“有你和琏儿相助,倒也不算操之过急。”
原本林如海并不想让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