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本侯践行每一个诺言,也不允许别人毁约。”
“荣国太夫人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家这些不成器的子孙吧,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才是真的惹人笑话!”
“行了,姑娘们送来了,本侯也不多留了,告辞!”
贾瑚起身就要走。
这荣庆堂就跟承天门似的,好像有什么特殊buff加成,贾瑚一到这里就习惯性想要扫射。
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把老太婆气出个好歹,林黛玉还不得怨死他?
贾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对着邢夫人道:“大太太,本侯觉得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保持住,本侯看好你!别让本侯等太久。”
这次是真的走了。
只留下满堂惊愕。
哦不对,这么说不严谨,他只是再度刷新了薛姨妈和薛宝钗对大夏忠勇侯的认知,其他人都是很淡定的,贾母和王夫人甚至想说一句:
就这?
你看,怀柔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变成绥靖的,可叹他们还沉浸在忠勇侯偶尔给予的温柔里,沾沾自喜。
林黛玉走了,挂灵小积儿躺尸的房顶也从清竹馆转移到荣国府了。
接下来的日子,贾瑚除了偶尔通过小积儿了解一下《黛玉婉拒一百法》、《迎春智斗李奶妈》、《探春教弟狠心打》、《惜春mia mia mia mia mia》,就再也没干涉过。
孩子大了,总要放手让她们面对风雨,而贾瑚也有自己的风雨需要面对。
自七月初十朝会把人得罪狠了以后,很多人都在暗戳戳报复。
有闻风上奏弹劾的,有危言耸听告状的,有散播谣言污蔑的,也有付诸行动瓦解的。
前面的都还好,贾瑚还有用,又刚体现过忠心,皇帝不会信。
太上皇刚惩戒过贾瑚,也不会再对贾瑚出手。
只有那些报复性瓦解忠勇侯势力的比较难搞,整不动贾瑚就开始整贾瑚的人。
辽东拓疆才过去没多久,不宜大行贬斥,于是他们就改变方案往上捧。
升迁,升官迁任。
现在辽东没有大仗可以打了,你这种人才不应该浪费,朝廷十分看好你,决定给你再立新功的机会,你就去国家需要的地方吧!
旧臣势力和勋贵一脉的反扑有理有据、符合程序,皇帝也不能都不同意。
于是辽东镇和大同镇的一些人就被调离了,有去往甘肃、宁夏、延绥、固原等边镇抵御鞑靼、瓦剌的,有去往山东半岛、江南沿海防备海贼倭寇的,有去往青海地区防备察合台的,还有被派往西南打交趾逆子的,主打一个四分五裂。
目的就是先打散贾侯团伙,再弄到自己的地盘慢慢磋磨。
就……挺感谢的!
真的!
本来贾瑚还想着怎么让自己的人插到其他的地方摸摸情况,结果他还没想出办法,政敌就给他实现了,你说这去哪说理去?
要说不感谢吧,显得忠勇侯不懂事。
可要说感谢吧,他们的出发点又让人说不出谢谢。
就挺尴尬!
忠勇侯社恐,最怕尴尬,于是就躲在府里不出门了。
外面一看贾瑚躲起来不出头,还以为他认怂了,就更嗨皮了。
冯垒这些监察太监处处碰壁,五军府、兵部的自查成了表面工作。
北静王去了这家去那家,看起来特别忙碌,实则变相拖延,出工不出力,让追缴变成了一纸空话,欠钱不还的勋贵和京官们都不当回事。
新任京营节度使修国公自己都寸步难行,更别提整顿京营了。
辽东总兵齐国公眼看贾瑚被搞下台了,又开始左右摇摆,当起了墙头草。
这些通通让景德帝十分火大。
齐国的摇摆,害得刚从大同调回京城的陈尚,来不及洗去风尘仆仆,先去给皇帝表了忠心,又连夜去了忠勇侯府。
柳承也是给理国公连去了好几封信,提醒便宜爹稳住别浪。
这些在贾瑚看来都不算事,他对景德帝和张政正在讨论的编审徭役更有兴趣。
合将十甲丁粮总于一里,各里丁粮总于一州一县,各州县丁粮总于一府,各府丁粮总于一布政司,而布政司通将一省丁粮均派一省徭役,内量除优免之数,每粮一石编银若干,每丁审银若干,斟酌繁简,通融科派,造定册籍。
通计一省丁粮,均派一省徭役,称一条编法。
这对解决当前国库空虚、徭役繁杂、遏制兼并等问题是不错的法子,但是触及到官绅地主的利益,宗室、勋贵、官宦、乡绅、毫商……光是想想就知道阻力很大,甚至不排除有烽烟四起迫使皇帝妥协的可能。
除非景德帝手握无可匹敌的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