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
今天是封笔封印的日子,也是祭灶的日子。
景德帝和太上皇各赏赐的一个庄子还没来得及接收。
现下离除夕没几天了,庄子怕是也没什么东西往府里送,齐十三只得差一队人套了车外出采买。
年根儿下,封刀闭市,不多准备些,那阖府这百十来号人就得喝西北风过活了。
自圣旨明发,许多勋贵官宦还想着借忠勇伯府贺爵宴时能套套近乎什么的,结果等啊等啊,一直等不到有动静传来,还以为忠勇伯是打算年后再操办,来个新年新气象,好事攒成双。
只是他们不知道,贾瑚根本就没打算大操大办,他实在不耐烦跟这帮秋后的蚂蚱打机锋。
得保持人设啊!
从不拉帮结派,一心只抱景德帝大腿。
所以就在腊月二十五这天,贾瑚请了陆冰、柳承、陈尚、皮鞭侠和大管家齐十三,并府中一干老兵,置办了几桌席面,就算是忠勇伯府的温锅贺爵宴了。
当然,也没忘了整几道菜给景德帝送去。
皇帝稀不稀罕无所谓,主打一个态度端正!
他还想请冯垒,只是冯垒不方便出宫,只能请示了景德帝以后,自掏腰包让膳房办了一桌酒菜给冯垒,也算是一起庆贺了。
景德帝问他私交内侍意欲何为时,他也老老实实交代,因为冯垒纯善,他看冯垒顺眼能说得来。
景德帝只说下不为例,倒也没怪罪,可见贾瑚的说法也是合了皇帝心意。
冯垒可不就是纯善嘛,景德帝怎么可能不清楚,宫里难得有这么缺心眼的人,景德帝也当个乐呵看。
就像贾瑚邀请的那些人一样,柳承、陈尚、齐十三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陆冰和皮鞭侠则是诏狱的交情。
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景德帝了解自然也不疑心。
皇帝就是一种很拧巴的玩意,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喜欢你的时候,哪怕做了错事,他也会主动为你开脱。
不喜欢你的时候,连先迈右脚都是欺君之罪。
贾瑚要做的,就是让皇帝的喜欢保持下去。
胆大妄为无所谓,目中无人也没关系,只要保持对皇帝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忠心就可以。
皇帝不仅不会怪罪,相反他还能体会到反差的快感。
反差bia……呸呸呸,福生无量天尊,可不兴这么说自己!
……
几日时间匆匆而过,就在贾瑚以为景德四年就这么平静过去的时候,又有人开始闹幺蛾子了。
大概是大明宫吹出来的风,让宁荣二府觉得自己又行了,这不,又开始支棱起来了。
“赖大?他来干什么?”
贾瑚心中纳罕,却也让齐十三引他进来,看看荣国府意欲何为。
“小人赖大,见过瑚大爷。”
口中称小人,行动上却是个巨人,只拱手略施一礼,连腰都没弯。
“瑚大爷?”
贾瑚心中冷笑。
这个称呼……是想让我认回“瑚大爷”这个名号?可看赖大这态度似乎根本没拿我当“瑚大爷”啊。
求忠勇伯办事,甚至都不愿意跪下给忠勇伯磕个头,这事……
难办啊!
“赖管家怕是叫错人了吧?这里可没有什么瑚大爷,这里只有忠勇伯贾老爷。”
赖大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拒绝荣国府的橄榄枝。
“伯爷说笑了,伯爷本就是荣国府长孙,小人又是府里人,自然是称瑚大爷才显得亲近。”
“呵……本伯爷并不想与你亲近。”贾瑚嗤笑,“直说有什么事吧。”
这直截了当的拒绝让赖大心中不满,可也不敢表现出来。
“老太太请您过府一叙。”
“我跟贵府……好像没这么熟吧?”
不论是主动登门拜访还是请人入府做客,都是提前递帖子,这差人直接上门来唤,是不是也太不见外了?
当忠勇伯府是自己家?还是当忠勇伯是什么孝子贤孙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看来当年的五万两银子还是要的少啊!
贾瑚抬手就要唤人进来把赖大打一顿丢到荣国府门口,转念一想,这倒是个好机会,于是硬生生把“来人”二字又吞了回去。
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不熟归不熟,荣国太夫人既然相请,本伯爷也不能不给面子,你去回了你家主子,我一会就过去。”
赖大得了准信,告辞离开,心里鄙夷不屑。
凭你是个什么伯又怎样,不照样被荣国府拿捏?
贾瑚:……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要不是林妹妹,你看我拆不拆了荣国府!
“大公子何必搭理那等趋炎附势之辈?”齐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