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进门时,贾瑚又看到了匾额。
每次看到大门上挂着的匾额,贾瑚都想吐槽景德帝的恶趣味。
“敕造忠勇伯府”。
你品,是不是很熟悉?
敕造,奉诏而建,是皇帝给予的殊荣。
贾瑚觉得大可不必如此。
一条东西街,两公一伯府,这难道不是对“宁荣街”的背叛吗?
本来宁荣二府就占了大半条街,贾瑚一来,好嘛,剩下小半条也没了。
忠勇伯府就像混进哈士奇队伍的狼。
这样的殊荣,倒不如把圣旨里的“千金”换成真的千金,而不是一大堆象征意义的御制铜钱。
买东西都没人敢收,根本花不出去,只能在库房里吃灰这样子。
若是贾瑚没有除名,三府并立倒也算一个佳话。
问题是他已经不是贾家人了,京都贵族官宦圈子当时可是吃瓜都吃到撑了。
见过开革族人的,没见过开革嫡长孙的。
前脚刚代表贾族上战场,后脚就被贾族除了名,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所以现在就有点尴尬了。
官不如忠勇伯高,实权不如忠勇伯大,圣宠不如忠勇伯多,百年公府处处不如一个新生伯府。
比邻而居,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不是让宁荣二府难堪嘛!
哦还有,人家忠勇伯府面积也比单个国公府大。
荣国府和宁国府是公爵建制,忠勇伯府是郡王建制。
据说当初是给贾演、贾源两兄弟共同居住的,后来改封公爵就没用上,再往后也没有什么功臣配得上,就一直被闲置。
当然这只是据说,是真是假也不清楚。
捡了便宜的贾瑚也不在乎。
别说是贾演贾源,就是给本伯先太子府,本伯也照住不误!
忠勇伯府现在只启用了郡王府的一部分,除了一些宅院就是一个校场,剩下的都封着,大概等贾瑚再立新功以后,景德帝才会逐步解封。
由此可见,景德帝对贾瑚也是寄以厚望。
只是这个皇帝有点穷。
赏赐的东西除了一些丝绸布匹碳火,其余皆是中看不中用的物件,只能装点门面用。
偏贾瑚又是个不爱装点门面的。
忠勇伯的贵重,无需博古架上的摆件来衬托。
新居乔迁,家当还不齐全,小厮丫鬟婆子一个都没有,不过睡个觉是没什么问题的。
府中护卫皆退伍伤残老兵,安全这方面没得说,已经排好班开始巡逻了。
【蹲在空间角落揣手手的小积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什么时候才能现场吃瓜呀~】
贾瑚在书房写写画画整理自己的推论,另一边的林黛玉也在回想今日之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自别父进京,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她去。
尽管她如履薄冰,唯恐行差踏错,却也想不到表兄一言不合就摔玉。
当真是没有道理!
你有玉便要别人也有玉吗?你当衔玉而生的造化是人人都有的吗?不想要干脆送给乞儿,跟我耍什么威风!
果真如母亲所说,顽!劣!异!常!
且又爱在內帷厮混,七岁了还在内院,此刻就睡在碧纱橱的另一边,着实让人尴尬!
林黛玉不愿如此,可也没有勇气去说。
两个舅舅都没有见她,表兄摔了玉,二舅母恐也不喜,就连外祖母也是极溺爱表兄。
自己这个外来户,没有倚仗,无人撑腰,哪里敢提什么要求,且勉强过着罢!
念及此,林黛玉忍不住落下泪来。
谁还不是被父母娇宠长大的,如今却要寄人篱下,倒不如在扬州承欢膝下。
离家第33天,想家,呜呜呜~
怕吵醒陪侍的鹦哥,哦不,现在叫紫鹃了,再被外祖母得知,林黛玉只得小脸埋进枕里,无声的嘤嘤嘤,好一会才停住。
府中的长辈和兄弟姐妹俱都有了认识,独独没见那位大表兄,也没人提起让她拜见。
关于这位大表兄,母亲贾敏也只是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多的也不曾再提,父亲林如海倒是在她问起时粗略说过。
时宁荣二府突遭变故,大表兄丧母,外祖父害病,便有人谣传大表兄克亲。
大表兄本就身体孱弱(一拳把跛足道人打飞的贾瑚:是的,某家孱弱),外祖父恐大表兄受流言困扰,便送去了道观,望他能得三清庇佑。
没成想道观清修一十八载,把性子养偏了,成了忤逆亲长、不服管教的祸祸头子,屡次触犯族规,还不知悔改,无奈只能将其分了出去,就算以后惹了大祸也不会连累宗族。
但外祖家也没有任其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