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乱跳。
他抖落着纸张,对范子亮说:“子亮,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人素来低调,奈何金子到哪都要发光。这叫,叫什么来着?对,梁敦彦,大学的校长,求我去北洋大学堂做演讲,不答应就要跪着一直求!”
那一句“倒履相迎”,被赵传薪翻译成跪求。
范子亮挠挠头:“先生,他为何要跪着求你呢?”
“你不懂,这是文化人的事。我以前只是觉得我才高只有六七斗,如今看来应该有九斗了,所以这人才跪求我去演讲。”
“先生可真厉害!”
“哎,我也不想这样的,没办法,才华是压不下去的。”
说完,赵传薪立刻起身去了治安所。
兴冲冲的进屋,告诉刘宝贵说:“我得去一趟天津城,你们把家守好,今年是多事之秋,可别让小鬼子来偷塔!”
刘宝贵懵逼:“大年初一,你要去天津城?”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别人下跪……”
于是,将电报拿给他看。
刘宝贵捋着留起来不久的山羊胡,他可没范子亮那么好糊弄:“倒履相迎,据我所知,好像不是下跪的意思吧?”
“都差不多,差不多的。我过两天走,正好去天津城先去营救张榕,顺带着去做个演讲。”
赵传薪乐呵呵的走了。
很快,北洋大学堂邀请赵传薪去做爱国演讲的事,便在鹿岗镇传开了。
北洋学堂,这是一所正八经的现代大学,四年学制,有本科和预科之分。
北洋学堂即后世更名的天津大学。
在现在,那更是鼎鼎大名,在教育界如雷贯耳,是万千学子心中的耶路撒冷。
赵传薪一直想做点留名于后世的事,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想来,这些听讲的学生里面,定然会出现将来有大出息的。
等到了下个世纪,人们翻看他们的书信手稿,里面记录:在1907年,我听了赵传薪先生的演讲,脑子一下清醒了,心窍一下打开了,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想想就上头。
于是,几天后,赵传薪坐上了火车。
和他同行的是直子优香。
直子优香继续去延边地区,做情报工作。
这段路他们是同行的。
“赵君,你要去大学里做演讲吗?”
“是啊,优香,事情本来有很多的,抽不开身。可是想想万千学子,等着我去谆谆教诲,实在难以开口拒绝。”
直子优香眨巴眨巴眼,以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赵君每天遛马遛狗,再不就是躺在躺椅上看书。
从来不像刘宝贵和赵忠义等人,天天去治安所上班,忙的焦头烂额。
哪里抽不开身了?
“赵君真厉害,年纪轻轻,就能去大学教书育人了。”
“害,也不行,只是去抒发一点个人的浅见,不算什么的。”
赵传薪谦虚的说。
这时候,直子优香看了一眼窗外,起身道:“赵君,我要下车了。”
赵传薪摆摆手:“优香,注意安全,如果苗头不对,那就风紧扯呼。”
对他微微鞠躬,直子优香感激道:“谢谢赵君的关心。”
小日本继承了中国的传统,现在汉字依然在他们国家盛行,甚至那边至今还有贵族抵制洋文洋书,对汉字充满了敬畏。
礼仪方面,更是时刻都要拿捏着。
假正经,他们是认真的。
“去吧去吧。”
此时火车的速度,真的好像年迈的老牛,走的吭哧瘪肚的。
这列火车的时速,约么最多只有25k/小时。
赵传薪骑电动车的速度都是此时火车的三倍!
中途还需要倒车,赵传薪买了一张硬纸印制的卡票,转乘另外一辆。
虽然还没出正月,可南下的人不少,火车站熙熙攘攘。
此时的人都讲究牌面,比如武官坐火车,必然有随从护卫相送。
经常能在火车站看见戴大盖帽的。
这也不稀奇,赵传薪没在意上了车。
车站,有个矮胖的年轻人对挽着他胳膊的女孩说:“翠喜,你先上车,我和香岩说几句话。”
杨翠喜点点头,上了车。
此时的火车票,只有车次和时间,没有座位号。
因为今天人多,已经有很多人上了车。
杨翠喜赶忙找个空位坐了下去。
然而,她屁股刚落座,旁边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占据。
她转头望去,不禁眼睛一亮。
此人身材高大远超常人,面相不能说十分英俊,可也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不是奶油小生,却皮肤细嫩。又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