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昶不在,颜沐安进宫去见了皇帝,像是将平意伯几人今日说的那些话转述了一遍,又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她们想要当好人,我自然要给她们这个机会,正好也不好安置那些人。”
皇帝面色难看,觉得对宗族的那些人还是太仁慈了,抬眼看着颜沐安,“几人敢在你跟前这么说,只怕各家也是这么想的,你怎么想?”
“我觉得皇上还是太顾及他们的颜面。”
颜沐安也没客气,“宗族各家在京城横行无忌不是一两年了,这些年里发生了多少事,光是我们知道的就罄竹难书,若是放在普通百姓身上都不知道被砍几百次头了,皇上却一直纵容他们。”
随着她和雍昶合作的加深,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今儿忍不住就想要说皇帝几句,“南齐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早就被天圣掐住了咽喉,说白了,您这个位置天圣想让您坐您就能坐,不想要您坐自然就能让您下来,您步履维艰,苦苦支撑,年年花钱买太平。”
“但你看看现在的朝廷是正常的样子吗?”
“国库空虚朝臣却是富的流油,没钱了只能朝百姓下手,听说又要增税了,想来是应对天圣三皇子的到来,百姓头上都多少税了,回回缺钱就想到他们,是觉得他们最好欺负?”
“您在宫里太久了,应该出去看看,出去听一听,前些日子大家努力为您造势,收效甚微,哪怕是您拿下了平郡王和谨侯百姓的第一想法也是觉得你在做戏,可见对你毫无信任。”
“宗族各家横行无忌,朝臣更是有样学样,国之律法荡然无存,敢问皇上,您是靠什么治国的?”
“靠的是什么治理百姓?”
皇帝最开始极为气愤,因为颜氏就差没有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但听到后面眉头紧蹙,已是无言为自己开脱。
颜沐安则是越说越激动,因为哪怕她也开始努力了,依然觉得很无力,所有来找她朝中女眷都是为了一己私利,只能用利益在前面吊着才能让那些人去干原本就应该干的本职工作。
皇帝更是柿子专挑软捏,能压榨的尽量压榨,压榨不了的就放任。
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朝廷的权威呢,律法的神圣呢?在这些勋贵眼中根本就没有,上行下效,他们没有,百姓会有吗?”
“若是杀了人都不会被惩处,您想想会是什么世道?”
“南齐整个运转体制已经是摇摇欲坠,当受到了不公告到衙门,衙门的大老爷却看银子断公道,告状的人会如何,除了豁出去奋起反抗还能怎么办?”
“朝廷管控无力,律法失效,紧跟着就会是道德的崩坏,会到处出现打砸抢,欺男霸女,谁拳头硬谁更心狠,谁就能说话,逼迫老实的汉子将种地的锄头变成杀人榔头,最后烽烟四起进入乱世,这是不是你想看到的我不知道,但你的确是这么做。”
“是你的一味纵容才让南齐一步步到了今日,可时至今日你心里依然认定只要你的兄弟还在,就一切有希望,可你的兄弟也是人啊,他前面是几乎无法战胜的天圣,后面随时可以将他拖入泥沼的朝廷和族人,他不行的。”
“您要问我的意见?”
颜沐安冷笑,“将牢房里压着的那些人拉出去跪着,由衙门的官员当众宣读他们的罪状,一条条的读,然后宣布秋后问斩的结果,并要求连续七日都会在固定的地方抽打他们十鞭子,以儆效尤。”
“若不是我拉了人出去游街,你还想给他们留最后的颜面吧?”
皇帝久久没有说话,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颜氏的确很狠,随后就开始了反思,真的是自己才让南齐越来越羸弱?
是了,这些年他一直想着让南齐庄大,可收效甚微。
他的弟弟十四岁就出京替他平定叛乱去了,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可南齐却是越来越弱了。
是了,他们都想好,可却有无数人的人在践踏南齐,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问题不大。
已经摇摇欲坠了吗?
是了,颜氏的神通也说距离南齐的灭亡只有几年了,这几年应该是天圣给的吧,天圣要内乱了,那些人现在不动手是因为暂时腾不出手来.
颜沐安悄悄吐了口气,刚才是有点冲动了,一激动就没收住。
【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什么,火烧眉毛都不急,缩手缩脚,顾着顾那的,就指着一个人祸害,切!】
皇帝抬眼,这是张嘴骂他还不够,还在在心里再骂一轮?
“你退下吧,朕要静静。”
“别静。”
颜沐安还有个重要的事,“找个抄家厉害的人又信得过的人再去一趟谨侯府,据我了解里面还有机密没有抄出来,机关暗格、掘地三尺的抄。”
皇帝眼神一凌,“何意?”
“直面意思,没抄干净,我怀疑谨侯叛国。”
原书中就没提,想来是这种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