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区往上有几级台阶,一道欧式艺术墙,隔断出两个阶层。
唐启和唐开山着急忙慌的上了台阶,正要往里进时,被一名穿着西装的人员拦住,“对不起两位先生,里面是贵宾区,没有贵宾级金色请柬,是不得入内的。”
“我找个人,马上就出来。”唐开山跃跃欲试,要往里闯,又有两保工作人员出来拦住二人。
唐启眼睛一转,指着并肩走进去一对男女,语气凶狠,“前面那个,是我女儿和女婿,你们不让我进去,我女婿饶不了你们。”
工作人员都是骆家和梁家人,转头一看,高级羊绒地毯铺陈的走廊上,只有黎总和那位据说是黎太太的女孩,不禁嗤笑,“那就请黎总邀请二位,否则谁都不能进,赶快离开,不然只能将二位请出酒店了。”
离得近的宾客能听见几人的对话,鄙夷的目光投向两人。
“硬闯贵宾区,真不要脸。”
“关键是冒充黎总的岳父,不会得失心疯了吧。”
“是疯了,想攀附权贵想疯的。”
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让唐启脸上火辣辣的。
顺风顺水了几十年,一朝失落,心中的落差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有脸停留,赶紧下了台阶,回到座位上。
要不是还惦记着找机会接近樊老,婚宴都不想参加了。
……
唐夏和黎景曜来到古典奢华的贵宾室门外。
唐夏刚要敲门,就被黎景曜捉住。
她转眸看他,“怎么了?”
黎景曜整理了一下领带,“糖宝儿,你看我衣服、领带有没有乱的。”
唐夏有些好笑,“你怎么还紧张上了,你不是早就见过爷爷吗?”
黎景曜一脸肃容,压低着声音,“爷爷我倒是不担心,但是你师父……”
唐夏和荆老,可不是一般的师徒,荆老是拿唐夏当亲孙女疼的。
而且,荆老性子倔,又不喜欢他。
记得医学峰会的时候,荆老把他怼的哑口无言。
唐夏想到那个倔老头,没准真干得出这出事儿。
她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豪爽,“放心,有我罩着你。”
黎景曜失笑,被她这么插科打诨,紧张感少了些,两人推门进去。
几乎一个小型宴会厅大小的贵宾室内,黎父,吴北父亲,樊老,荆老,坐的都是这场婚宴举足轻重的人物。
主家梁家,以及骆家的两位父亲作陪,至于梁母和骆母暂时留在外面主事儿,毕竟婚礼仪式快开始了。
唐夏带着黎景曜进去,骆父和梁父同时起身。
“景曜,过来了。”
“景曜来了。”
黎景曜收了平时那股子冷肃劲,温和一笑,“恭喜两位伯父。”
吴北的父亲也起身,与黎景曜简单打过招呼。
樊老是黎父曾经的老上级,这会儿坐在一起叙旧。
看见唐夏进来,黎父笑容慈祥,“夏夏过来了。”
“爸。”唐夏先跟黎父打了招呼,然后朝樊老和荆老恬静一笑,“师父,爷爷。”
“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樊老拉着唐夏,让她站在他和荆老中间,话虽嫌弃,语气却宠爱至极。
唐夏温笑,“凝凝要补妆,让我过来看看您二老。”
“有什么好看的,漂漂亮亮当伴娘去吧。”
“伴娘有什么,新娘才漂亮呢。”荆老习惯性的跟樊老唱反调。
樊老瞪了他一眼,“我们夏夏什么时候都好看。”
唐夏都习惯了,抿笑看着他们吵,黎父却有些着急。
眼看两个老头要打起来,忙开口打圆场,“说的是,夏夏秀外慧中,娶到夏夏是景曜的荣幸。”
黎景曜一直跟在唐夏身后,不过一直没插上话,见樊老看过来,忙喊道:“爷爷。”
樊老“喛”了声,朝他招手,“来景曜,给你介绍一位长辈认识,这位是荆老,夏夏的师父。”
“荆老您好,我是景曜,是夏夏的老公,经常听夏夏提起您,本来应该正式上门拜访,不过今天有幸在此见面,先敬您,改日再正式登门。”
黎景曜亲自倒了杯茶,笑容温和,态度不卑不亢。
荆老却没接,一手捋着沉香手串,另一只连连摆手,“受不起,受不起哟,万一哪天你一不高兴,又跟我们家夏夏闹离婚,一闹就是三四年,我这糟老头子还有几个三四年跟着她担心。”
最后,荆老又沉重的叹了口气,“担不起。”
荆老的语气不多尖锐,却十分不给面子。
在场的人脸色齐齐一变。
传说荆老脾气古怪,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达官显贵,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传,连黎景曜都照样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