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抿唇,淡淡“嗯”了声。
如果你说是的话。
唐夏没说别的,打开车门下车,黎景曜也乖乖的自已推开副驾驶的门,跟在她后面。
乖的像只玩累的大狗狗,跟主人回家似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是真醉了,清醒的黎景曜是气场两米八的,五米范围内让人瑟瑟发抖的,绝对不会是这样一副鬼样子。
唐夏想录个视频,日后好调侃他,但一想现在的关系,估计也没这个机会了,于是作罢。
唐夏将人送到他自已的房子。
黎景曜有洁癖,不洗澡是绝对不会睡觉的,但唐夏怕他脑子迷糊摔倒在卫生间,到时候弄出个骨折什么的更麻烦,所以进了卧室,直接将人推倒在床上。
“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话明早再说,对了,尽量侧着睡,免得吐了呛进气管。”唐夏一边扯过被子往他身上呼噜,一边叮嘱。
被子盖到他身上,唐夏转身就走,结果腰被黎景曜一只大手搂住。
她一个猝不及防,跌倒在床上,唐夏吓了一跳,“黎景曜,你又发什么疯?”
“没发疯,睡觉。”男人抱得更紧了,声音低哑、无辜。
“……好,那你先抱它,我去洗个澡。”唐夏将一个枕头塞进他怀里,试图用金蝉脱壳之计。
男人却摇头,“不要。”
“为什么?”
“我没洗,你也不许洗。”
“为什么?”
唐夏还是那三个字,醉意朦胧的黎景曜却一下听懂了,“你洗了会嫌弃我,咱俩都不洗,谁也别嫌弃谁。”
好家伙,这思维逻辑很清晰。
唐夏再次怀疑起他是否真醉了。
但是她知道,问他也不会得到答案。
她攥了攥拳头,“那我去卫生间,解决一下三急,总可以放手了吧。”
黎景曜睁开眼睛想了想,“可以,我抱你去。”
他的手仍然紧紧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撑着床起身。
真的要抱她去卫生间。
唐夏服了,赶紧按住他,“好了好了,我不去了。”
“那睡觉?”
唐夏看着他炯黑的眼睛,咬牙,“睡觉。”
……
次日早。
唐夏睁开眼睛,她正处于一种身体醒了,大脑没醒的状态,盯着窗外的阳光发呆。
直到脑子渐渐清醒,才感觉到后腰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唐夏回头,男人恰好睁开惺忪的睡眼,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糖宝。”
唐夏面无表情的掰开他的手,起身下床,“酒醒了?”
怀里一空,心里似乎也空落落的,黎景曜也索性坐了起来,揉了揉眉心,“嗯。”
“你等我一下。”唐夏道了一声,转身出了卧室。
几分钟后,黎景曜冲完澡出来,唐夏拿了份文件进门,“这是我找人起草的离婚协议,你看一下,咱俩之间,没孩子,没财产纠纷,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黎景曜拿毛巾擦头发的手一顿,拿起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看了看。
唐夏以为他至少会翻开,扫一眼里面的内容,可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四个大字,就用他那又修长的手指,将文件一撕两半。
“想离婚?”
“我说过,除非我死。”
“看来黎太太的记性不太好。”
他看着她,每说一句,那份协议就在手里被劈半。
于是,一份完好的协议,眨眼间被撕成了雪花片。
男人明明没什么表情,但空气里的气息让人压抑。
“随便吧,你不签,会有十份,一百份,一千份等着你。”唐夏抱着胳膊,淡淡道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已的房子。
……
唐夏说到做到,从那天开始,黎景曜每天都会收到一份离婚协议。
还不是快递,而是有专人送到公司。
这天,楚非汇报完工作,踟躇了一瞬,开口道:“总裁,郑律师又来了。”
黎景曜捏了捏太阳穴,“让他进来吧。”
不让进来,就一直等,还不如早进来早走。
“黎总,上午好。”郑律师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客气打招呼。
同时将一份离婚协议放在办公桌上,推到黎景曜面前。
楚非挠了挠脸,这个郑律每次都笑呵呵的,恭谨又不卑微,完全不失礼数。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他也佩服唐夏,能让大名鼎鼎的金牌律师,接这种烫手又不讨好的案子。
黎景曜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从开始收到这东西时的愤怒,到现在已经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