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唐夏刚下楼,就听到门铃响。
看了眼可视电话里的男人,她踟躇了片刻,打开了门。
走到院子里,才发现黎景曜身后还跟着楚非,还有几名保镖。
唐夏隔着一道铁艺雕花镂空大门,淡淡的看着外面的人,“昨天说的很清楚了,又来做什么?”
黎景曜看着她疏离的表情,目光幽寂,宛如深海,明面上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他压了压情绪,缓声开口,“蔺念念被保释的事儿,我调查清楚了,难道要在这里说?”
“不必了。”唐夏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她怎么出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糖宝儿,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能就这样把我判死刑!”黎景曜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充斥着戾气,死死盯着唐夏,好像在盯着一只要逃跑的猎物。
因为压抑已久的情绪,男人声音拔高。
唐夏拧了拧眉心,这里是独栋别墅,不用担心被人看见或听见,影响不好,但对方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院外明明有临时车位,他们的两辆车却都停在车道上。
“把车挪开。”她没好气的开了门锁,也不管身后的人,径直往屋里跑。
这几天倒春寒,她只穿了一件睡衣,一阵冷风打在身上,浑身都哆嗦。
紧跟在后面的黎景曜将自已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带着男人体温的衣服裹在身上,像裹了一件暖气,暖烘烘的,让唐夏身体微微一僵。
似乎好久不曾感受过他的体温了。
她不想和他做无谓的拉扯,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客厅,将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给他,坐在沙发上,语气淡淡的,“说吧。”
黎景曜将手里的一摞文件放到她面前。
唐夏昨晚一夜没睡,凌晨刚睡会儿,天亮又醒了,眼睛干涩的很,“懒得看,你说吧。”
黎景曜浅笑摇头,“你也就跟我脾气这么大。”
唐夏被他若有若无的纵容与宠溺的语气,弄的心烦,皱着眉道:“到底说不说,不说出去。”
“说。”黎景曜拿过文件袋,一边拆一边开口,“昨天蔺念念被带走后,蔺弘私自找上了我母亲,我母亲给吕局打电话。”
“但是吕局因为我之前的叮嘱,告诉她,要保释,就必须我亲自打电话。”
“之后不久,吕局就接到了‘我’的电话,但那个人根本不是我,是蔺弘不知从哪找来的一个配音演员。”
“呵。”唐夏唇瓣里溢出一声轻嘲,“好,就算蔺弘有那本事,那电话号码呢?”
现在手机人人都有来电显示,她不信,这么大的事儿,吕局连电话号码都不核对。
黎景曜目光坦荡,“你怀疑的没错,这也是蔺弘这个老狐狸的狡猾之处,他找了一个程序员,篡改了吕局的手机系统,让对方的手机显示就是我的手机号。”
说话间,楚非和保镖押着两个身材偏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黎景曜将拆开的文件直接放到唐夏腿上,“你看看,这两人做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了。”
唐夏低头扫了一眼,还真是。
就说那配音演员,之前就因为诈骗入狱三年。
他利用自已的声音天赋,冒充受害者给家人打电话,说自已出车祸、钱包手机丢失,等等原因,让家给朋友的账户打钱。
当然,这个‘朋友’就是他自已开设的账户。
他也因为这个原因,被行业封杀,半年前出狱后,又重操旧业,而且业务扩展,利用自已百变好听的声音,同时跟十几个女性谈恋爱,诈骗钱财。
那程序员也差不多,他在一家IT公司工作,工资不高,私下里接一些私活,什么都接,黑进别人监控偷拍女生裸照这种,干了不止一次两次。
可唐夏看了,脸上无波无澜,只淡淡道了句,“我知道了。”
黎景曜也一时摸不清她的心思,见她起身已经朝着楼梯走去,忙开口,“还有,还有阮灵以及那张报告单,楚非正加紧查这件事儿,我……”
“够了!”唐夏倏然转身,怒不可遏的瞪着他,杏眸不若平时炯亮,蒙着一层雾气,“黎景曜,你是真不明白,还不想明白?蔺念念的事不是重点,阮灵也不是,重点的是,我不再信任你了。”
“每天都生活在猜忌和怀疑中,这种毫无信任感的婚姻,勉强维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黎景曜勾着领带,粗暴的扯了扯,走到唐夏面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意义就是,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唐夏,这辈子都别想挣脱我。”
他声音又冷又冽,带着不容质疑的霸道。
唐夏也不甘示弱,像只被惹怒的小兽,双眸愤怒的瞪着他。
楚非和保镖大气不敢出,生怕喘气声大了,惊动了二人,将怒火烧到自已身上。
那配音演员和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