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下面的人。
黎景曜对着石碑的方向,鞠了个躬,“原本我告诉底下人,你的日常行程不必向我透露,但负责的人发现你出城了,怕你出事,便向我汇报了,我不放心跟来看看。”
黎景曜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墓群,“不过幸亏来了,这样的日子,我应该陪在你身边。”
唐夏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没事儿,我每年清明和年末都来,习惯了。”
黎景曜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蹲在她旁边,毛巾脏了,就帮她换另一条。
习惯了,并不代表不会痛,只是习惯了隐藏悲伤。
他陪着她,将那些墓碑一一擦拭干净。
唐夏缓缓起身,“他们中,有的拥有完整的尸骨,有的有部分尸骨,有的只是衣冠冢,有的、生前什么都没留下,尸骨也收不回来,只埋了一张写有名字的纸条,还有的,甚至没来得及登记,都不知道叫什么,只有一张写有他们特征的纸条。”
“前面五排,是牺牲的青成员,包括青的前身King时期牺牲的人,后面一排是营救的孩子,没有加入‘青’,但他们永远是我们中的一员。”
“十年来,虽然我很努力,但还是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他们有的是我们赶到之前就没了,我记得,有一次一场大火,夺去十几个孩子的性命。”
“也有的,是在营救过程中,没的。”
唐夏走到最后一排的一座无名碑前,“青成立的第四年,在营救一批孩子时,我被敌方偷袭,他是那批孩子中的其中一个,是他帮我挡了一枪,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黎景曜喉咙发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青成立十几年,都没能铲除这个心腹大患,哪里做的好?”唐夏语气带了几分自嘲。
她的声音又轻又缓,语气平静,自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起伏,但黎景曜心头窒闷的透不过气来。
说起来,唐夏那时也就十二三岁,正是别人家的女孩子跟爸爸妈妈撒娇,为了一件好看的衣服没得到满足,跟家长置气的年纪,而她已经背负起如此沉重的担子。
他握住她的手,却什么都没说。
他会用余生告诉她,以后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