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见衣帽间的门虚掩着,他便敲了敲,没有得到回应,便推门进去。
拉杆箱半敞着,躺在地上。
她一直都没有用他的衣帽间,每次都是需要时从箱子里取出衣服,然后再合起来,放到角落。
她特别有分寸感。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他不那么厌恶她的原因。
可现在,黎景曜看了眼归置整齐的箱子,无意识的蹙了下眉,返回卧室。
不知道那女人跑哪去了,不过他也不打算找了,反正丢不了。
他正要去床头柜上拿文件,路过茶几时,无意间发现她的电脑亮着。
文件标题是加粗加大的四个大字:离婚计划。
内容很简短:最好年前把婚离了。
中间有一大段的空行,估计是没想好具体计划。
黎景曜的脸阴沉如水。
他已经在试着靠近她,她却绞尽脑汁的想跟他离婚?!
卫生间有声音传来,黎景曜迅速拿了文件,离开卧室。
……
周末,黎景曜也不用去公司,一整天都在家。
可这男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看什么都不顺眼。
佣人们都怕了,一见他下楼,就立刻躲得远远的。
有的佣人大着胆子问福伯,“管家,先生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看起来像更年期?
福伯也是一头雾水。
先生虽然是出了名的脾气差,但从来不跟佣人乱发火,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唐夏也发现黎景曜不对劲,但也没敢多问。
她觉得,他们之间还没熟悉到打探隐私的程度。
白天阳光明媚,昨晚冻结的冰已经融化的七七八八。
晚上的时候,黎景曜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一趟。
一整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佣人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
尊士,帝都最有名的娱乐会所,只有持VIP卡才能消费的地方。
某包厢内,陶巡和骆风华等几个豪门公子哥举杯,前者半开玩笑道:“景曜,祝贺啊,你这也算重获新生了。”
黎景曜象征性的举了举杯,“多谢。”
骆风华与陶巡对视一眼,“景曜哥这是怎么了?兴趣不高啊。”
“没事。”黎景曜扯了下领带。
陶巡见状,对其他富二代笑道:“大家先玩着,我和景曜说说话。”
众人只能散去,打牌的打牌,叫女公关的叫女公关。
沙发区只剩下黎景曜、陶巡和骆风华三人。
黎景曜醒来后,其实三人见过面,但一直没时间坐下来好好聊聊天。
陶巡给黎景曜倒了杯酒,戏谑道:“你这是昏迷半年,把自己昏抑郁了?”
黎景曜抿了口,又想起唐夏说过不能喝酒,烦躁的放下,斜斜睨着陶巡,“抑郁症杀人不偿命。”
陶巡秒怂,“得,算我多嘴,那咱说说你那小媳妇儿怎么样了?”
“对呀。”说起这个,骆风华来了兴致,朝前倾身,“景曜哥,你怎么没把小嫂子带来,让我们见见?”
黎景曜轻掀眼皮,“她可没时间见你。”
骆风华:“……那么忙吗?晚上都没时间?”
黎景曜剑眉拧起,郁躁的喝了口酒。
大概是长时间不沾酒的关系,两三杯就有点头晕了。
他半阖着眼,声音低醇而沉闷,“当然,人家忙着计划怎么跟我离婚呢。”
“噗!”
陶巡喝进嘴里的一口酒,一滴没剩的喷了出来,骆风华坐他对面,经过了一番酒的洗礼。
但他顾不上埋怨陶巡,随便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像看稀有动物似的看着黎景曜。
半晌才憋出三个字,“不会吧?”
喜欢黎景曜的女人,能从帝都排到太平洋。
居然还有人嫌弃他?
陶巡也捂脸笑,终于找到这家伙闷闷不乐的原因了。
“巡哥,你见过小嫂子吗?”骆风华突然问。
陶巡点了点头,又摇头,“之前和景曜坐车去办事,在车上匆匆见看一眼,好像很漂亮。”
但当时车子一闪而过,没怎么仔细看。
想让司机停车吧,却被黎景曜一个眼神吓住。
“不过……”陶巡狐狸眼一转,笑道:“我看景曜喝醉了,咱们送他回家吧。”
“好啊。”骆风华起身就要去扶黎景曜。
但想到他的脾气,又弱弱的问了一句,“行吗,景曜哥?”
黎景曜呼吸一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陶巡全当他同意了,打了个响指,“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