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到锦林别墅时,黎景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等她。
他看了一眼唐夏,又望了望餐厅的方向,漠然起身,“先吃饭吧。”
“……”唐夏不明白他什么套路。
按理说,她撺掇何忆彤偷看他的“女孩”,他应该很生气才对。
为何这般平静?
也不算平静吧,至少与几日前相比,男人的态度疏离了很多。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难道……
唐夏微微瞪大眼睛,不会是让她吃完最后一顿饭,送她上断头台吧。
是不是太狠了。
她只想惹他生气,让他把婚离了,不想死啊。
“那个、黎景曜,你先听我说……”
她想先坦白,争取个宽大处理,可男人神情不耐的回头,“先吃饭。”
唐夏:“……好吧。”
他大概是觉得,让她做个饱死鬼,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黎家的晚餐向来丰盛,唐夏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这顿吃得不错。
她还有闲心暗暗吐槽——若问断头饭哪家香,东国帝都找老黎。
吃完后,唐夏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将纸巾攥成一团,鼓着勇气开口,“黎景曜,咱们离婚吧。”
“离婚?”黎景曜将手里的纸巾,准确无误的扔到三米外的垃圾桶,语气似乎很诧异。
唐夏瞥了一眼,觉得自己就像那团纸巾,随时会被他丢出去,而且是以最无情的方式。
但她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镇定,“对,我给你戴绿帽子,还搞出了孩子,难道这你都能忍?我要是你,必须离啊,不离脑瓜顶永远是绿的。”
黎景曜敲出一颗烟点上,吞云吐雾间,看着对面的女孩,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眼神里的戏谑,好像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一旁的福伯却暗暗为唐夏捏了把冷汗。
太太哟,您说的都是什么话呀,这不是故意惹怒先生吗?
唐夏就是要惹怒黎景曜。
这次事件让她意识到,要想留住孩子,必须去父留子。
否则,打胎那样的事,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
所以,她踩着时间过来,就是为了赶上他最生气的时候。
最好一怒之下,现在就把离婚手续办了。
“还有,何忆彤应该已经看过那幅画了吧,那是我告诉她的。”看着面色无波的男人,唐夏又加了把火,“怎么样,你很生气吧,生气就对了,那就赶紧婚离吧,以后就再也不用看见我了,眼不见心不烦,多好呀。”
唐夏并不知道何忆彤毁了画,只是觉得,只要何忆彤看到了那幅画,就能激怒这男人。
“太太,别说了!”唐夏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让福伯的心脏跟着颤抖,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黎景曜,“先生,太太她痛失孩子,太伤心了,口无遮拦,您千万别当真,太太嫁过来两个月,都很少出门的,不可能与黎天磊乱来。”
福伯是万万不相信唐夏会与黎天磊苟且的。
太太这么优秀,怎么可能看得上黎天磊那种蠢货?
唐夏摇头,制止住福伯的好心,“福伯,您腿脚不好,不宜长久站立,去休息吧,我和他的事,我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火上浇油,激怒他吗?这样对你没有好处。”福伯将唐夏当成了晚辈,有些恨铁不成钢。
“福伯。”黎景曜淡淡开口,“你先下去吧。”
“……是。”黎景曜开口了,福伯不得不离开。
餐厅里只剩下黎景曜和唐夏,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后者开口,“我说的话浅显易懂,不需要反应这么长时间吧,还是说……我这么水性杨花,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你都能忍?
不会吧,那你也太不男人了,忍者神龟呀?”
唐夏再接再厉,似乎不把他刺激的立刻、马上离婚,就誓不罢休。
黎景曜脸色铁青,有一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好帮她闭上这张伶牙俐齿的嘴。
他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她是以退为进,还是真想跟他离婚?
大概是后者吧。
她是黎天磊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
如今阴谋被拆穿,在他身上再也捞不到好处,自然选择离开。
他心中冷意蔓延,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声音冷傲,“我说过,这场游戏中,我是掌权者,你是执行者,执行者没有资格提出任何要求,离婚?除非我腻了。”
唐夏倏然抬头,神色讷然地看向他,“你这是……为什么?”
既然不喜欢,又猜忌重重,何必凑到一起呢?
“因为……看着你留在我身边痛苦,何不是一件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