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般的声音穿过黑暗,再一次传来,“我还没睡呢。”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本来很好听,可唐夏此时听着,真的就像魔音一样。
她激灵一下,瞌睡全无,震惊又火大的猛地坐起来,“不会吧?你是不是睡了半年,近期内都不需要睡觉了?”
好像被他耍了。
黎景曜按亮床头灯,也坐起了身,“吵什么吵?不愿呆就跳窗出去。”
“你……”
唐夏又恼又恨,刚要说什么,却发现男人剑眉紧蹙,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按着太阳穴。
“你怎么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脑子里的血块未消前,会经常头疼,要不……我给你扎一针吧。”
不把他弄睡了,她也睡不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床前。
幸好经过早上的事,她将银针包随身放在了睡衣口袋里防身。
以为男人会抗拒,没想到,他只是犹豫了一下,问道:“躺着还是趴着?”
他不愿接受她的帮助,但他脑袋像炸锅一样,头痛难忍。
“……趴着。”这么痛快的答应,唐夏倒不适应了。
“别自作多情。”男人好像会读心术,知道她在想什么,无情提示:“不是信任你,而是谅你也不敢害我,因为黎家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唐夏打开针包的动作一顿,“是,您说的对,我不敢,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但也不必非说出来吧,好歹给她留点面子。
男人脊背挺直,隔着睡衣,都能感觉到面料下面遒劲的力量感,以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荷尔蒙气息。
再想起新婚那晚的旖旎,不知不觉,唐夏脸颊染上了一抹红云。
施完针后的黎景曜,头不痛了,但躺在床上还是没有困意。
他在想,唐夏为什么嫁给他?
一个女孩,青春嘉年,又有医术榜身,却嫁给一个植物人,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她要在他身上榨取到什么利益?
……
唐夏回到沙发那边,给针消完毒,发现黎景曜那边的床头灯还没关。
男人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双眼睛黑亮,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要疯了,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
想了想,她去衣帽间,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昨天她人在客房睡的,但行李没来得及拿。
她拿出一本书,回到床边,直接坐到地毯上,轻声说:“你闭上眼睛,我有办法让你在二十分钟内入睡。”
黎景曜蹙眉,“什么办法?”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摒除杂念,放松自已就好。”
黎景曜并不想照做,但从昨天醒来他就没睡过,再这么熬下去,身体实在吃不消,便照她说的做了。
“记住啊,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要睁开眼,不然就不管用了。”唐夏嘱咐一句,然后翻开书,声音轻缓低柔。
“在遥远的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生下一个漂亮的小公主……”
“……”闭着双眼的黎景曜额头青筋跳了跳,这该死的女人,把他当成三岁小孩了?
不过她的声音如汪泉一般,让人听了极度舒适。
才念了几句,丝丝缕缕的困意便涌进了大脑。
因长久未睡产生的疲倦感,也渐渐消失。
就像甘霖滋润龟裂的大地,舒适感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
听着男人渐入沉稳的呼吸,唐夏暗暗吐出一口气。
母亲病重已久,晚上经常难受的睡不着,她就讲故事给她听。
没想到这招对这个龟毛的大魔王也管用。
她要不要考虑开个哄睡直播间?
听说很赚钱。
“哈……”实在困的不行,唐夏连书都没收,关了床头灯,回到沙发上,倒头就睡。
翌日,清早。
佣人收拾房间时,看到床下躺着一本《妈妈讲故事》,一脸震惊。
她想象着,凛若冰霜的三爷,捧着一本亲子故事书看得津津有味……
那画面简直让人惊悚。
……
在晴姨的监视下,唐夏和黎景曜不得不演戏,过得都煎熬。
这天,唐夏吃完早饭,看向离自己位置最远的黎景曜,犹豫了一下道:“可不可以借我一台电脑?结婚前太匆忙,电脑没带过来。”
不是没带,是黎家接亲的当天,唐语雪不让她带走,撕扯过程中摔碎了。
因为结婚,她向学校请了假,可今天学校有一场线上考试,计入期末考试成绩,她必须参加。
黎景曜闻言,深眸闪过一抹凉色。
这是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