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朦胧,云遮月。
凉风拂过,垂在湖面的柳树微微一动,湖面荡开涟漪。
陆晚趴在屋瓦上,双目紧盯祠堂方向,不敢松懈。
盯了好一会,便见陆管家提着油灯,像做贼一样映入眼帘中,陆晚身体往下一侧,屏息。
陆管家左右瞧了眼,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才向身后招了招手。
几个陆家弟子扛着麻袋匆匆跟在他身后,麻袋内的人像虫一样扭动,似在反抗挣扎,奈何是白费力气。
陆管家抬起手朝麻袋一劈,袋子内的人旋即没了动静,抬头,犀利的眼看着眼前的弟子们,呵斥道:“下次办事仔细些,误了事你们谁也担不起!”
昨天被陆晚撞见他们扛着麻袋出去,那时里面装的是死人,他才能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若陆晚撞见的是挣扎的活人,就是想糊弄都糊弄不了。
虽说现在是深夜,陆家除了他们之外也不可能有人会来祠堂这边,但凡事小心为上,保不齐哪天便有人往祠堂里来,就像昨天陆晚比以往早点回了陆家一样。
他们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旦被人撞见,往外一传,何止是他们会小命不保,陆家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被其他八州围攻。
弟子们点头应道:“是!”
“快抬进去。”陆管家使
了个眼神,催促道。
见弟子们抬着人进祠堂,陆管家才跟着往里走。
不一会,陆管家跟那些弟子们又从祠堂内走了出来。
只是进去时扛着麻袋,出来时两手空空。
直到那些人的视线消失在视线中,陆晚才从屋瓦上往下一跃,站在祠堂面前。
抬头,看着牌匾上写着的祠堂二字,陆晚眼一眯,小心翼翼踏入。
一踏入,空无一人,但灯火通明,香火味弥漫。
祠堂这地方她很少来,只有每年祭祀拜祖时才会跟陆博他们一起来这里,那会来时她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可现在,她觉得祠堂里暗藏玄机。
那些人扛着麻袋进来,出去时却是两手空空,麻袋里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祠堂里有暗室或密道。
陆晚心里想着,扫视一周,视线落在陆家祖先灵牌正中间那块最大的灵牌上。
陆家祖先们的灵牌是大是小,取决于那些祖先们在世时修为高低、以及对陆家做出什么贡献而定。
修为越高,贡献越多的陆家祖先,死后灵牌越大,修为低又对陆家没什么贡献的祖先,灵牌与普通灵牌一样大小。
正中间供着的那块比其他陆家祖先还要大的灵牌,便是西州第一任州主,大始境界修士陆
鸣天的灵牌。
陆鸣天生前便德高望重还有丰功伟绩,死后也得人敬佩,他的灵牌无人敢碰,亦无人敢对其不尊不敬。
陆晚盯着陆鸣天的灵牌看了许久,心里萌生出个大胆想法,迈着步子走到灵牌前。
抬手,轻轻一碰,一转。
正对着灵牌的香火台缓缓挪开,香火台身后,还有一个大门。
陆晚收回手,眯眼。
她猜对了。
陆晚瞥了眼这些陆家祖先们的灵牌,只觉讽刺。
每年祭拜时陆博表现出对陆家祖先们很尊敬,不止排场要大,烧的纸钱也要多,以及上供的东西也不能少,每次祭拜都铺张浪费,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没想到他竟把暗道的机关设在灵牌上。
一时之间,她倒不知陆博对陆家祖先是心存敬畏还是不把他们当回事。
陆晚从灵牌旁绕过,踏入暗室。
一进去,一股阴凉感袭来,令人毛骨悚然,起鸡皮疙瘩。
暗道黑漆漆地根本看不清眼前路,陆晚灵力一催,手上多出一道小小的火焰。
微弱的光照亮周围,陆晚低头,看着脚底下那条无尽的台阶,蹙眉,一步步往下走。
没想到陆家竟还有这么一个建在地底下的暗室,而她上一世竟毫不知情!
一路上,台阶、墙壁沾染了不少血迹,有些
发黑,看样子血迹弥留已很久,有些则鲜红,有些则是暗红、黑红。
从这些血迹便能看出,从这里抬出去的小孩不计其数,比她所预想的还要多。
越往下走,越阴凉,就像躺在冰床般。
除此,腥味也越来越浓烈。
骤然,一道脚步声传入耳中,陆晚当即灭了手上的火焰,身往旁边一侧,紧贴墙壁。
“他姥姥的,要不是那狗杂|种熬过六十三种毒,老子真想一巴掌抽死他,我这手被他咬得……嘶。”
“抽死?哼,熬不过剧毒的杂|种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像他那样的,可不能让他出什么事,要是他出事,那咱们熬的这些年可就前功尽弃咯。”另一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