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卒应声上前,一伙人从柴房抱了一罐子茶油,拖了几捆干柴来,堆在殿前,旋即引火。
其余人等再去搜捕东西来堆积焚烧。
不多时,便有黑烟滚滚,挤入铁槛寺正殿内。
“大门开了!”
一声呼喝响起。
忠顺王忙是退居人后,再去张望。
只见火光黑烟幕后,左右各有几人持刀拱卫,贾琏居中,正怒视过来。
“区区海寇宋江,还且知晓家国大事!偏你这狗屁王爷敢处心积虑,要坏俺新政,如何能不死!”
贾太师积威日久,附近士卒闻言顿时慑服,低头不敢直视。
忠顺王就是为此才亲涉险地,当即手呈圣旨,高呼道:“本王领圣旨问罪,太师贾琏不降则死,焚殿!”
左右士卒再动,无声搬了柴火添上。
又有强弩装矢,对准铁槛寺正殿中的身影。
忠顺王发号施令后,再往人后退了几步,目视火光中的贾太师。
匹夫之勇,终究不足为惧,比起前些年的枢密使卢俊义如何?
庙堂当中,到底谋者为胜!
从来如此!
“——王爷,快跑!”
忠顺王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冷不丁听得身后呼唤。
转头来,只见王府长史官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上台阶,哭喊道:“援兵来了!太师府设圈套,知道王爷今儿个在这,那神机营总督亲自领兵过来,还有其他人,数都数不清,山上山下站满了!”
“贾琏!”
喊杀声就在山门处,忠顺王如何不信长史这话,猛然回头,却见得大殿中,那烧得焦黑的门又关了上。
这扇摇摇欲坠之门,隔绝了内外。
“好你个奸贼!”
……
铁槛寺正殿前喧嚣一阵,火势灭去,吱呀一声,殿门跨过它几十年的寿命到了尽头。
随着残破的门户倒地,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叫飘扬的尘埃于光影显现。
“大人!”
一身戎装的小种入内来,见着盘腿坐在香案前蒲团上的贾琏,忙是俯身见礼。
“属下来迟,致使大人受惊。”
小种身后,赵天栋、甄珏、贾琮、黄信、林冲、欧鹏几人紧随着入内来。
贾琏目视众人,道:“外头都平定了没有?”
小种回道:“无知兵士尽皆降了,忠顺王被活捉在外。”
甄珏接话道:“夫人公子小姐尽皆无碍,只是外围的太师族人难保受惊了几人。”
这点事不足挂齿,贾琏起身,朝外出来。
忠顺王正跪伏在落地香炉前,左右正被军士按着,动弹不得。
贾琏近前来,却是问道:“俺是先皇所封荣国公,当朝太师,社稷功臣,你敢害我?”
忠顺王不答。
这时,又有一人被捆着,登上台阶来,压在香炉后跪着。
这人正是先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嫡派子孙、当朝荣国公夫人之兄,王仁。
“饶命!”
王仁磕头若捣蒜,嚎哭道:“念在你我亲如一家的份上!”
刚说一句,就被人拿刀鞘堵了嘴去,只剩下支吾作呕声。
贾家众人前脚离开都中,上了铁槛寺,后脚忠顺王就带人来堵门拿人,要不是有着王仁这内应,哪里会来得这般凑巧。
贾琏一眼都不曾看过那边,只望着低头的忠顺王冷笑道:“叫这蠢笨如猪的内应传消息,你瞒得过谁去?”
“太师不知,太师府威势赫赫,王爷却连这些兵卒都是欺瞒带来的,也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信这人,来此地殊死一搏罢了。”
一名身着孔雀补子官袍,跟随押送王仁过来的人恭声替忠顺王作答。
跪伏在地的忠顺王听到动静,转身来,见到压着王仁的那人,不免是瞳孔一缩,惊呼出声。
“竟是你在害我!”
那人出身来,站到贾琏身后,显露出面容。
正是当朝光禄寺卿朱贵。
朱贵对忠顺王拱拱手,叹道:“常言道:良禽择木,贤臣择主。太师忧国忧民,施善政以治天下,下官虽受王爷提拔,却不敢螳臂当车,忘忠国之事。”
忠顺王一时间气得如何能说话。
朱贵再道:“虽如此说,也着实无颜见王爷,下官惭退。”
说完,朱贵垂头叹气走了。
正是朱贵通风报信,也做了内应,贾琏才安排小种等人领兵候着,反而是在都外抓了忠顺王在手。
忠顺王眼见朱贵走了,面朝贾琏,怨恨难消:“你拿什么利诱这小人!”
贾琏道:“俺与他当年本是同僚,王爷不知,都中外墙那家酒肆是谁家开的,王爷又不知,临了了还问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