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其他话要说,当年只盼着传声过去,琏二叔便一力救她出了苦海,这些感激意思等闲哪里说得完?
贾琏听了哭诉,面上却不动容,只不好亲手扶秦可卿,便以眼神示意边上的净虚尼姑。
老净虚晓得分寸,忙来扶秦可卿起身来,好一阵赔笑安慰。
贾琏端详着对面道:“秦氏,俺这次见你只三件事,一来是看你在水月庵如何,未又见了什么大病最好。二来则是盘查这庵堂时发现了一事,好歹要知会你一声……”
秦可卿擦着眼泪道:“还请琏二叔告知。”
“这事正和你有些关系!”
贾琏语气加重:“前年宝玉和秦钟在这地玩耍,钟哥儿他撩拨了庵堂里一个唤做智能的尼姑去,互相送了贴身东西。方才俺来盘查,别的没寻到,就只先撞见了这事!”
说起来秦钟却不是贾家的人,和贾芹一伙更没有关联,一时间贾琏都不知道那事还该不该查了。
——
其实贾琏他如今在这地越待越是难堪,堂堂朝中重臣,却跑来姑子庵里盘查这种东西。
查不到荒唐,查得到更是荒唐!
一旁的一清道长琢磨出这事,便有些埋怨自个教唆贾琏过来了,悄悄在心中念了声道号安抚自个。
“我兄弟竟有这样的事?”
秦可卿是真不知道秦钟做的什么,忙是回道:“琏二叔要如何处置?请您莫着急去和我父亲说,听他身子又不及先前,如今正忙着从朝廷告老,实是再经不起这些事!”
“这事俺看也简单。”
贾琏摆手道:“由俺做主,直接开了那智能出去,叫钟哥儿收在屋里最是妥当,其他的事我自寻他处置。往后钟哥儿来看你时,再不准他到别处去一步,先撂了话在这,要是再犯,少不得我亲自来掰折了他那手脚!”
“虽如此说,智能跟过去却不妥,我家的事……”秦可卿摇摇头,一番欲言又止下,便为难的只剩下眼泪了。
她一向知道老爷秦业的作风,必是会容不得智能进家门,不然兄弟秦钟也不是薄情的人儿,肯定早带那智能回去了。
“……只请琏二叔念在亲戚的情分,饶了我兄弟这一回,那智能的事宽些处置,则我倾了所有,也要来报答琏二叔您!”秦可卿只能一味哀求道。
贾琏听得眉头一皱,哭哭啼啼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又如何?他最看不得吞吞吐吐的事!
一再追问下,才从秦可卿嘴里得了实情。
秦业老爷才是那边当家做主的,避不过,而别人家里门风森严守旧些,外人当真不好轻易置喙。贾琏也是做过地方父母官的,哪里会不知道家务事最是繁杂难判,全因为各有道理。
贾琏先放下秦老爷那边的事,回神来,瓮声道:“也是狗屁般的事了!秦钟两人既然做了苟且的事,你又叫俺拖着。今个已经这般闹起了,那智能如何在水月庵里待得住?我尚且还不觉得到了如此地步,你莫不是就起了心要逼死她?”
听着贾琏诘问,秦可卿顿时一慌。
“我是从无这般想的!”
秦可卿忙来解释,哭道:“琏二叔也知道往事,我怎么敢去害人?至多让那个智能随我一同住着,如何?”
“荒唐!”
贾琏哪里能答应这种事。
秦可卿在这住了也就罢了,又送一个私通的尼姑过来,往后秦钟过来还要把这地当成什么了?
真不知要笑死贾家两府多少人!
贾琏自从搬出荣国府后,许久没遇到过这等狗屁倒灶的事情了,一时间束手无策。
只恨不得那秦钟在这,先鞭打了一顿解恨再说!
还有既然秦业老爷不能应尼姑入家门,想来也和宝玉说的一样,怕是不能接纳秦可卿和离回去。那还要问秦可卿的第三件事,贾琏这时自己先咽下了肚……
“尘世中,果然几多烦恼,琏二爷这等非常人,竟也逃不脱?”
一清道长在旁入目了一切,甩了甩拂尘,接着出声道:“贫道倒也不惧名声所累,不如叫那智能随贫道去住?等那秦家大爷哪年哪月得空了再接走也不迟,若是他不来接,贫道也正好度化这智能出家,当真来远离俗世尘网。”
这话倒是叫不用左右为难了,贾琏听了,先只瞧着这一清道士的目光有些怪异。
“敢问大师,在京中可有住处?”
若说这人是贪恋美色,要金屋藏娇,却应该和自个一样,连那智能的面都没见到才是?
如不是贪恋女色,那就是真高人了。
一清道长也是觉得自个先出了破烂主意,拉贾琏到水月庵里来烦恼,这时才出声挽救。
听得贾琏这般问,他便是笑道:“贫道本来只是在郊外挂单落脚,正巧被那贾芹看见,便在铁槛寺里等着凑个热闹罢了,哪里能有什么住处。今后浮财供奉,还请琏二爷支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