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人确认了,就这两人?”忠顺亲王脸色不变,笑问道。
旁边三皇子倒是养气功夫不到家,因为贾琏拒绝了他的举荐,面色变得有些阴郁,和先前在太常寺见面谈笑风生时截然不同。
这下便都是忠顺亲王在开口了。
“就这两人了。”贾琏矜重道,贾芸和张如圭都随扈在江宁,一时就能聚齐。
“也好,我去试试寻人过来。”忠顺亲王点点头,再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倒是不好作保,许那两处官衙中不放人也不准。”
如此,忠顺亲王和三皇子过来的差事就办完了,起身欲走。
“虽不知贾大人怨气何来,但必然是冤枉了,留步,不必送了。”三皇子起身说话,然后当先走了。
贾琏暗地里嗤笑冷哼一句,也不在意。
忠顺亲王也是起身,从桌案后面出来,笑着打着圆场道:“小王年老体衰,近来腿脚越发的不够使唤,就还是劳驾贾大人相送一阵。”
说话间,还不到五旬年纪的忠顺亲王一把抓住了贾琏的袖子。
官场礼仪贾琏倒是不好拒绝,便一路相送出门来。
在给事中署房门口,忠顺亲王还显得有些依依不舍,叹道:“贾大人的本事我是清楚的,于国于民可谓是功勋卓着、惊才百年。分明是如此,贾大人却还在太常寺里打下手做着杂务,荒废这官场时日,不免太可惜了些。我又隐隐听到些风声,那缮国府石秀是你昔日下属同僚,只不过得了北静王爷看重,便荣升了金陵省参将,日前见着他来迎驾,倒是好不威风……”
见忠顺亲王说完,停顿了看过来,贾琏不禁是笑了一声,道:“王爷也看我这簪缨之族出身,享尽荣华,现在又位居朝廷命官、天子近侍,有甚好可惜的?”
忠顺亲王没再说话,摇摇头,袖手走了。
出来给事中官署外,一处宫墙下,三皇子正在等着。忠顺亲王走过去,二人点点头,一同再往内宫中走去。
贾琏这边送走了忠顺亲王,便继续到署房内整理折子。半个时辰后,将整理了的折子尽数送进内宫中,算是了结了今日的差事。
如此便是第二日。
朝廷这次大规模南下祭祖,四圣并出,不是短时间内能返程的。
贾琏这日早间在太常寺露面,同正卿打了招呼,又和主簿张如圭说了调他到给事中的事情后,便往给事中署房那边走。
行到半路,便见着吴用也正往这边来。
“薛家薛蟠已经告假离了江宁。”吴用近前来,如此说道。
这事早有预料,有贾琏这亲戚在,又正是在金陵自家地方,不用担心薛宝钗无人照料,所以薛蟠走得甚是洒脱。
贾琏点点头,算是知晓。
吴用倒也不是只为这消息而来,他听闻了贾琏昨日在给事中官署的热闹,所以才特意过来探望。
当下两人在甬道边驻步了,吴用另提起一事,是给事中那两个被裁撤官员的后续处理。
贾琏事务缠身,昨日三皇子和忠顺亲王也无人告诉他,此刻才从吴用口中知晓。
因贾琏将事情捅到御前,皇帝亲口发了话。
‘深恶之,皆罢官,遣返原籍,永不录用。’
“这……竟是这般重的惩处?”贾琏听得一阵讶然,他虽然动了手,但也只是厌烦手下官员这般明目张胆的官场倾轧,一人打一顿撵走了事,没想到后续竟是如此。
就凭他空口白牙一顿,那御座上的皇帝就真个如此确信?
“这也是应当的,是那杀鸡儆猴的手段。”吴用笑着解释道:“圣上即位多年,威势日重,这次就宁杀错勿放过,定要保持眼前干净,叫旁人只有战战兢兢的份。”
贾琏想起先前雍隆皇帝发作诸皇子的场景,不禁点头。
该罚的罚,该骂的骂,唬得诸皇子都俯首帖耳,甚至昨个他怒气未消,言语中冒犯了那三皇子,也被三皇子硬生生忍了过去。
只不过诸皇子都这般大了,拉拢手下夺嫡的风声传遍市井,皇帝在京中早不管晚不管,现在抵达石头城了,怎么就突然来这一出?
莫不是石头城里要出大事?
没去细想皇帝背后深意,贾琏便听得吴用再开口道:“……圣上杀鸡儆猴,处置了给事中,却不好往他气头上撞,所以那甄应嘉大人喊兄长去甄家赴宴的事,已经是被我回绝了。”
吴用漫不经心地,却说出了一件大事。
因为贾琏到了石头城就入住了旧宫,甄应嘉不好使人传话,最后拐来拐去,就到了吴用那边——毕竟不少人知晓贾少卿和左庶子吴用私交甚笃。
然后直接被吴用退了请帖。
甄家不仅家世在荣府之上,而且那甄应嘉论起来还是世交长辈,却被吴用直接越俎代庖回绝了,贾琏听得一阵哑然。
末了,贾琏摆手道:“也罢,稍后写封信到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