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终于他露出了真面目,整个身体走上了舞台。
人群开始欢呼,笑容灿烂,不断有人拍照。
他深情款款地走来,不断升高,变大,变红,牵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逐渐地人们看太阳的角度由平视,慢慢变成小角度的仰视。
太阳褪去了羞涩的外表,如在炼钢的熔炉中刚刚沐浴而出,明亮的金黄色的麦穗1样的光芒开始刺痛人们的眼睛。
忽然,1阵山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
小虎和玉亭抽空看了看脚下的深幽的山谷和苍茫的林海,从中间涌出几缕如轻纱般的白雾,这轻纱刚刚想展示出婀娜的舞姿,倏然消散。
但1时山风劲吹,山谷和林木间的湿气被新生的太阳晾晒,无数股白雾迅速升腾、扭动和融合,1时之间白色的雾气充盈山谷,把人到太阳的距离变成了雾的海洋。
玉亭环视4野,雾气把周围的人群、山石和草木全部裹挟其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如梦似幻,仿佛置身于琼楼玉宇之间。
玉亭被眼前的飞雾流云的奇景所震撼,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和躁动,随着大批游客1起大声呼喊,如果不是被我牢牢拉住手臂仿佛就要腾云驾雾而去。
浓雾之中可见度不足1米,凭空分隔出1个临时的2人世界,他看着玉亭潮红的脸庞,长长的睫毛上挂着1颗晶莹的露珠。
前后不到两分钟,就好像接收到了神仙大神的指令,乳白色的浓雾4方消散,很快就退到玉亭的脚踝处,然后下降到脚下的巨石之下,继续下降回落,最终徘徊在山谷和林木的树梢之处。
此时,太阳伫立在左上方的天空,放慢了升腾的节奏,播撒着万道光芒。
刚刚人群被浓浓的雾气侵蚀,衣物都沾上湿气,现在暖暖的阳光1晒,说不出的舒适。
太阳缓缓挪移着脚步,游客从刚刚“龟峰旭日”和大雾缭绕的壮观的景色中慢慢平静下来,6续拉着铁链沿原路散去。
小虎搂着玉亭的肩膀,看她从不同的角度,近景和远景拍了许多照片,贪婪地想把这片景色打包带走。
很快她又有了新的发现,左边的山坡上,她看到1大片娇艳欲滴的映山红。
极目远眺,与云雾连接处是黛青色的起伏的山峦的轮廓,逐渐靠近有大片的换上嫩绿春装的松树和杉树。
近处的山坡上密集开放的映山红如1片红云,把平时低调厚重的山体装扮出几分明艳。
微风拂过,花枝招展起伏,还送过来淡雅的兰花草的香味。
之前那批游客已经完全散去,新的游客又络绎不绝的爬上来。
只有小虎和玉亭被眼前的风景折服,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久久不忍离去。
温州。仰义镇。
春天的信号并不是很明显,而且在这里打工的来自5湖4海的人们都只是忙着自己眼前的小生活。
玉亭从龟峰山花10块钱买回来3棵兰花草,又从花鸟市场淘了3个古朴的陶罐花盆,买了营养土。
她细心地呵护,赶着兰花花期的尾巴,窄小却整洁的小屋子里弥漫着淡雅的花香。
花香?
兰草花的花香?
张小虎侧身看着窗外,窗外,阳光明媚,草长莺飞。
他已经从梦里醒了过来,但没有动弹。
他还沉浸在这忧伤的梦境里。
他心想,假如,自己在商业上能早1点取得成功,周玉亭的母亲应该就不会这么强烈地反对。
那么,周玉亭就不会跟自己分手,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伤心的事。
他轻轻地舒了1口气,人生哪有那么圆满的事,难免都会留下1些遗憾的。
张小虎收拾了1下心情,眼看就要到村口了,他在后排坐得笔直。
眼睛贪婪地看着阔别多年的家乡风景,山川田野。
他对儿子说:
“渺渺,马上要进村了,车要开慢1点。
我要是碰到村里的人,是要下车发烟的。”
张渺说:
“我知道了,爸爸。”
小轿车沿着大塘的塘埂缓缓前行。
村口的池塘,碧绿丰盈,波光粼粼,让人心生欢喜。
但在进村的路上,他们没有碰到1个人影。
温小美有点奇怪地问道:
“人呢?我记得之前过年回家,村子里的人还是蛮多的。”
张小虎想了想说:
“哦,村里人应该都上山采茶去了,清明茶。”
到了自家的院子门口,张小虎点上1支烟。
环视4周,村子里静寂无声,仿佛就是1座空城。
这也难怪,在这个声势浩大的城市化进程当中,张家大湾这个小山村也未能幸免。
年轻人不得不离开自己家乡在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