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张建文起殡出棺的日子。
1大早,张小虎独自躲避在3楼的1个杂物间里。
这个房间只有1扇小小的窗户。
他点上1支烟,从窗口看出去,只能看到进村的路口和波光粼粼的大片的池塘。
而父亲新选的墓地是另1个方向,要走另1条路。
恰1小点的合作伙伴邵东照从温州发来信息:
“张总,你爸爸的情况怎么呀?”
张小虎在这1刹那,在这个静寂无人的小房间里突然放声大哭。
他简单回了1条信息:
“我爸爸已经去世了,今天出殡。”
邵东照回复道:
“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1串短促有力的鞭炮炸响。
这是出殡的信号。
女宾的哭声混合在1起,感染着送葬的宾客。
张小虎默默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
爸爸,此生父子缘分已尽!
您安心地去吧!
傍晚时分,暮色苍茫。
张小虎跟在2叔的背后,1人提着1个竹篮。
1个竹篮里放着酒水,茶水,饭菜。
1个竹篮里放着鞭炮,纸钱,白蜡烛。
小虎的手里还拿着1个用稻草编织的烟把。
鞭炮炸响,惊飞了树上的乌鸦,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
1米多长的烟把上洒过清水,点燃以后,不起明火,只飘散出浓浓的烟雾。
张小虎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他虔诚地跪拜在父亲的新坟前。
墓碑的左右刻着两行字:
房房枝叶茂;
代代子孙传。
张习武躬身把祭奠的饭菜,酒水,茶水,在墓碑前摆放好,又点上了1对白蜡烛。
他把黄色的纸钱抖散,点燃,边嘱咐哥哥:
“哥,拿钱去用!
你大把地花吧!
放心,逢年过节,我和小虎1定会记得多烧1些给你用。
你到了那边,要好好地保佑你的孙子,渺渺,无病无灾,健康成长!
也要保佑小虎和我财源滚滚,生意兴隆!
这次,是我做的主,把你安葬在这里。
嫂子那边的位子窄,再把你安在旁边就靠近山沟了,我怕夏季发大水会冲刷到。
这里是我花大价钱让风水先生看的,福泽宝地,你就好好地安息吧!”
人做任何事情求的就是1个心安理得。
人是1个矛盾的动物,所有的问题,只不过是1个自洽和自我和解的过程。
回到家里,还是2婶1个人在厨房忙活。
渺渺还有点低烧,有点吵闹,温小美根本撒不了手。
知道小虎几天几晚都没有合眼,2婶特意用土陶壶热了1壶米酒。
她对小虎说:
“小虎,你爸已经入土为安了。
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千万不能累垮了!
来,跟你2叔1起喝杯酒,今晚好好睡1觉。”
小虎坐在小时候坐过的木质矮凳子上,默默点头。
吃完饭,张习武陪着小虎在慢慢喝着老米酒。
2婶回家去照顾从学校请假回来的小桃和小梨。
小美也陪着渺渺先睡下了。
1大间房子里,只有两个男人在对酌。
家乡的老米酒性温,入口甘甜。
小虎多喝了两杯,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他对张习武说:
“2叔,我后悔了。
早知道我爸回家以后这么快就走了,我真该听医生的话。
应该做手术,至少还有1线希望,我也能多陪他1段时间。”
张习武拿着酒盅说:
“小虎,你心里不要有什么愧疚,人老了,都要往这条路上走。
说1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哥这样走了,我心里很开心。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没有折磨自己,没有拖累后人。
我今天也喝了点酒,跟你说实话,我为什么1直想着念着要有个儿子?
还不是想有个在我死了以后,送我上山的人。
做人都是有1点自己的私心的。
女儿和女婿终究还是差了这层关系。
不要说,生男生女都1样。
其实,生男生女真的不1样。
现在你2婶年纪确实大了,我也死了这条心。
我现在也5十多了,说不定要不了几年,我就跟着你爸的后脚走了。
到时候,我的身后事,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