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卿岁一夜未眠,天蒙蒙亮的时候,夏侯卿岁就听到营帐外军队操练的声音,也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失眠,夏侯卿岁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下床榻,雨季夜间潮湿,天亮了但是太阳未出来的时候,更是刺骨的寒冷,冻得夏侯卿岁不由自主搂紧了胳膊
唐楠枫打着哈欠从不远处走来,夏侯卿岁先是看了眼南宫丞秋,眼底一片青紫,看样子也是一夜未眠
没等夏侯卿岁说话,南宫丞秋先一步将自己的斗篷给夏侯卿岁系上,连带着帽子都给她戴上了,宽大的斗篷几乎把夏侯卿岁整个人都遮住了
“一会儿,先送你回宫,这里的事与你无关,你若长时间不在长秋宫,宫中的人定会怀疑”南宫丞秋冷冷的嗓音传入夏侯卿岁的耳朵里,声音有些沙哑
夏侯卿岁没有反驳,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坐上了南宫丞秋安排好的马车,马车一路摇晃,夏侯卿岁的困意也逐渐爬上脑中,没忍住裹着南宫丞秋的斗篷就在马车里睡着了
睁眼之后,夏侯卿岁却发现自己在一间布置熟悉的屋子里,心中暗感不妙,夏侯卿岁起身就朝大门走去,却发现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上
“来人啊,开门!”
“别叫了,小姐,丞相马上就回来了”
夏侯卿岁才想起来,这是丞相府的府邸,是她的房间,房间是整个丞相府最偏的别院,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屋子里什么利器都没有,夏侯卿岁只能坐着等夏侯淳下朝
过了好几个时辰夏侯淳才过来
“开门!”
听到那老成的声音,夏侯卿岁迅速起身走到门口
“你为什么将我锁起来”夏侯卿岁面对着夏侯淳丝毫不惧
夏侯淳不紧不慢地坐到上座,将手中的官帽放下,听了夏侯卿岁的话,将桌上的茶盏一把推了下去,茶杯滚了好几圈,最终在夏侯卿岁的脚边停下,满地都是茶水
“我今日上朝,已经禀明皇上,允你归家,这几日你就不要想出去见太子了”
闻言夏侯卿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为何?择日皇后生辰,作为圣女可是要为皇后揭彩祈福的”夏侯卿岁扯了个理由,让自己尽量不往那方面去想,可是自欺欺人是没用的
“昨日二皇子跟我说你出宫了,我还不相信,直到在家中见到你,我便派人去跟着你,看你出宫到底是要做什么,最后你居然去和太子私会!”夏侯淳满脸气愤
夏侯卿岁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霎时间红了眼,泪珠在眼中打转
“我以为你只是爱兄弟姐妹更多一点,却从未想过你如此狠心,你派人跟踪我,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昨日回宫的路上遭人绑架,直到天黑了,你都未曾来找过我,居然还斥责救了我的人,你就这样想看见我死吗?”
夏侯卿岁的嗓音是哽咽的,朝前走了一步
“还是说,你怕我知道了什么?怕我阻碍你们的计划?”
听到这话,夏侯淳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变,却不说话
“是母亲死的真相?还是你和二皇子之间的勾当!”
“放肆,你敢忤逆父亲!”
终于是等到这句话了,夏侯淳也终于是发泄出来的,拍案而起,将夏侯卿岁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夏侯卿岁冲到门口叫唤着
“父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出这声父亲
“父慈子才孝!那种合家团圆幸福美满的话本子我从来就不相信!”
“你把我关起来,不如杀了我!”
似是灵魂共鸣,初岁清晰感受到这间屋子里夏侯卿岁曾经每一个时段每一次悲伤
夏侯卿岁的影子在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里回荡,哭泣、愤怒、悲伤,就是没有欢乐
初岁和夏侯卿岁的影子渐渐重叠,悲伤的情绪从心中蔓延开来,是酸涩的,夏侯卿岁跟着初岁的脚步,走到床榻一侧的墙角,那里早已凹陷一处下去,小小的夏侯卿岁每次犯错被关在屋子里,就会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掉眼泪
如今的夏侯卿岁也是如此
一幕幕剪影跃然眼前
“你为何要在书院和别人打架!”
“他们说我没有母亲!”小卿岁看着才六七岁的样子,满脸泪水却倔强地揪着衣角不肯撒手
卿岁长大了一点,十岁的时候,还瘦瘦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像只野兔子一样,高朋满座,只有她一人看着祠堂某处空空的位置发呆
“爹,我娘亲的牌位为什么不能放在这里?”
“你还有脸提你娘?”
雷声轰然落下,牌位被家丁从正门扔出去,小小的夏侯卿岁哭成了泪人,被两个家丁拉住,待大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夏侯卿岁挣开束缚冲了出去,短短几十米的路,夏侯卿岁边走边摔,小心翼翼将牌位抱在怀里
十三岁夏侯卿岁翻墙出逃,大雪里,一步一个脚印只想逃离这里,却在即将踏出城门的那一刻,被家丁带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