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扶苏!你别忘了,你今日还能好生站在我面前,究竟是拜谁所赐,是我的母族!你翅膀硬了是吧!”
南皇后硬着脖颈一把夺过南宫扶苏手里的书笺扔到角落里
“母后今日又是在父皇那里受了什么委屈,到儿臣这里来撒泼!”
南宫扶苏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到角落里将书笺捡起重新放回到桌上,又顺手盖住一旁的医书
南皇后扫视了一眼桌面,一时气急将桌上的书通通扫到桌子上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你的弟弟们一样上战场舞刀弄枪,天天在你这屋子里读圣贤书,到底有什么用?我让你读,让你读!”
南皇后一边用脚踩着地上的书,一边嘶吼着
“母后,你别踩!这都是夫子交予儿臣的!母后!”
闻言,南皇后停下动作,却看到众多书籍里,一本别样的书卷,眼疾手快将其捡起
“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南皇后的步摇一摇一晃,目眦欲裂瞪着自己的儿子
“不说话?我来说,这是医书,我说你怎的日日生病往太医院跑!我原以为是我没能照料好你,让你身子骨如此薄弱,原来!原来你没病,你好着呢,原是与太医院勾结,怎么?你不想当……你想都别想,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你离了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南皇后越说越气愤,南宫扶苏却只是低头垂眸,一米八几的男人动若柳絮,一言不发
“今日起,你便好好闭门思过!你若再想着有的没的,书院你也不用去了!我求皇上给一道圣旨,让你去军队里好好练上一练”
南皇后走了很久,南宫扶苏不让人碰他的书卷,一个人弯着腰将书卷一本一本捡起,放在臂弯里,又将其放好放在书架上,小厮们都在外头守着,谁也不敢上前
天渐渐黑了,屋子里却没有燃灯,只有南宫扶苏一人坐在屋子里,过了好久,门外的小厮彼此推脱,才有一个小丫头上前叩门
“大殿下,您不用晚膳吗?饿坏了身子明日怎去向夫子请教啊?殿下!大殿下!”
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回应,侍女鼓足勇气推开房门,在乌漆嘛黑的屋子里找了一圈
“不好了!不好了!大皇子不见了!”侍女大叫着跑出来“快去禀告皇后!”
当夜皇后封锁了所有消息,不许任何人外传,随即命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寻南宫扶苏
“皇后今日怎么看起来很急躁的样子?”皇帝在书房里看着正在研墨的皇后
“臣妾……无碍,就是扶苏近日身体不适,臣妾有些心忧”
“原是身体不适,我说他今日怎么没来与我讨论功课,今日大雪,皇后也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皇后又说了几句将此事敷衍过去,心里暗自祈祷,今夜大雪,一定要在天明前将他找回来
此时的南宫扶苏在皇宫间的狗洞穿梭,那时的南宫扶苏仅仅十六岁,身无一物,连遮风的大氅都未披上,从皇宫的狗洞逃出,也不知去向何方
“逃出来就好了,逃出来……就好了”南宫扶苏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天上下着鹅毛大雪,雪落到脸上化成了水
一滴一滴从下颌处落下的,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
“哟,你看那小公子,看着像是有钱人家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看着像是和家丁走散了”
“走散了?身上应该带了不少银子吧”
“看着像是读书人”
南宫扶苏越走越快,最终还是被身后的几个乞丐追上,脸上挂了彩,身上被搜遍了,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呸,什么都没有,装什么有钱人?”
“老大,我看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金线勾的,不如……”其中一人向另一人挑眉示意
“我看行,嘿嘿”
几人将要动手,不知哪里飞出几个石头,打到人头上见了红
“谁!谁扔的石头!”
“快走,好像有人帮他!”
几人落荒而逃,南宫扶苏静静地躺在雪地上,没有一点力气
“唉!没死吧?”
稚嫩的声音透过茫茫大雪,传入南宫扶苏的耳朵里,夏侯卿岁踏雪而来,不紧不慢将手里的弹弓收回腰包,洒脱地将高马尾甩回脑后
“喂!醒醒!”
南宫扶苏勉强睁开眸子,撑着上半身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额头的血遮住了他的半只眼睛,南宫扶苏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只见夏侯卿岁抬手用袖子给南宫扶苏擦了擦脸上的血痕
“哇,你的眼睛,好好看!”
南宫扶苏瞪大了双眼对上一双灵动的眼睛,那双眼睛是他往后多少个日夜梦中所想的眼睛,犹如山间的小鹿,睫毛上带着点儿雪花,一眨一眨的,可爱极了
“哑巴吗?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