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车的徐悲欢,奔跑着,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很久没有那么自由了,他笑了,可能坐了太久的办公室很久没有运动了。也是因此,体能也是下降了大半儿,再加之昨天是骑单车回来的,小腿肌肉酸痛和刚吃完面条。跑几步就喘了,胃里翻腾,面条都快涌到嗓子眼了,才堪堪停住。
“不行了,跑不动了,我靠,我难么虚了的吗?”徐悲欢扶着心脏,感受着剧烈的心跳,头脑发胀,呼吸不上来,感觉下一秒就要猝死了,“这个B班,谁爱上谁上,反正我……擦!爱上。”
徐悲欢跑跑停停,终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公交站,就松了一口气。却只听一阵风呼啸而过,是刚才的102路公交车。
徐悲欢指着那辆公交车,骂道:“泥马比,不是说车坏了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又好了。操!”想到等会儿还要多交两块钱,就又是一阵肉疼,这可是两块钱的巨款啊,不由得有的喝了一声“擦!坑爹啊,我为什么要下那辆公交车啊!”
徐悲欢深深呼出一口气,缓了缓呼吸,又是跑了几步,只听又是一阵风声,又是一辆102——那辆徐悲欢本应该搭上的102,就在徐悲欢离公交车站一百米的地方时,入站了,没有停留,然后扬长而去。
任凭徐悲欢怎么招手都无济于事了,看着102远去。它关上车门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种不想带上徐悲欢的决心。
这远去的是公交车吗?不,这是徐悲欢的全勤,总共500块的白花花的银子啊!!!
徐悲欢仰天长啸:“来的怎么那么快?啊,我的全勤啊,我的五百啊!!!”
周围路过的人也不由得露出了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徐悲欢,匆匆扫了一眼,也没有太在意。早高峰,打工人都忙着赶地铁公交,不会有人在乎一个陌生人的。
可恶啊!就差一点,不对,不是一点,是区区100米。迟到已成定局,索性徐悲欢直接坦然接受现实,不急不慢的走到车站上,现在自己时间很是充裕啊。既然已经要迟到了,全勤也是没了,那再追赶这几分钟也是没有意义的。
这样想着,原本阴郁的徐悲欢也是瞬间看开了,眼界也瞬间明朗了起来。当然想到五百还是肉疼的。
既然世界要压榨你,那就换个舒服的方式躺着被压榨。
开摆。
徐悲欢拿出手机在自己小组群里发了句“我今天要迟到,工作内容分配先听天明的”“@陆晓鹏,昨天的赶快完成,不会的找天明,我回去要看”。
然后群消息消息就炸了,“?”,“?”……
“什么?徐哥迟到了?是世界末日了吗?”
“同问”
“+1”
“+1”
………
“千年工作狂魔居然迟到了,快给我一拳,我是在做梦吗?”
“好的,徐哥,尽快来,王胖子今天脸有点黑。”
“老大,昨天的任务有点多,做不完了。”
……
徐悲欢看着刷屏的消息,内心也是一阵吐槽:我平时工作很疯狂吗?看来是把自己压的太紧了。
王硕又抽疯,应该是上面又给他施压了,要他断臂求生。现在上面应该至少是两派,一派是永远高于方案价买地,然后准备通过王硕让策划部推替死鬼背锅的,但他们为什么那么这么做呢?有什么好处呢?那只有可能那块地项目的总负责人兼王硕的上司的上司——孙江次,想通过“策划案是失败的,但是孙江次一意孤行实施”的理由,并让策划部推出一个替死鬼证明,来扳倒孙江次。
如果这个人要被对付的人真的是孙江次,那么这边的头目不说和孙江次旗鼓相当,也能说是稍逊一筹了,而且能策反孙江次的人。
另一派就是应该孙江次和他的手下了,因为他或者这个项目所有负责人的存在,王硕举棋不定,没完全听前者的话。一方面怕自己被利用完就被剔除了,另一面被后者压着。王硕但应该看到了一丝生机,他想中立了,但同时要被两派攻击。情况有点复杂啊,所有压力都给到策划部了,方案是肯定做不出来的,这个项目必定是亏本,除非有奇迹。孙江次这个怕是自身难保了,董事会罢免他都是轻的。但他也可以选择让策划部做替罪羊,从而抽身。无论王硕站哪队,策划部都有绝大可能被卖了。可恶啊,还有几天就可以辞职了,王硕撑住啊!最起码等合同到期啊!可惜了,那么好的工作了……
徐悲欢没有想要改变现状的冲动,因为自己根本无能为力。那句话说得好“年少轻狂,总以为天下事无可不为; 岁月蹉跎,终感到天下人力有尽头。”
现实总是浇灭少年的轻狂的赤焰,让他变得顺从,徐悲欢也不是例外。在绝对资本和实力面前,自己微不足道的小聪明根本不值一提,同样也是不堪一击的。
“认清自己,是看清前路的前提。”徐悲欢是这样告诫自己的。
在一声“打卡成功,已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