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锦轻轻惊呼一声,随后勉强笑道,“臣女明白了。”
作为张家人,她可太知道自家的几斤几两了。
在先帝时,姑母一直受王太后打压,所能接济的银两有限,家中日子过得都紧巴巴。
现如今虽然有陛下照拂,但是家里也绝非巨富,更不可能随手搞来这么贵重的盆景。听闻舅父最近日日繁忙,早出晚归,估计是收了不少不该收的银子。
“你明白就好。”
柳明悟不多留张锦,遣人搬上盆景随她回张太妃那去。
几日后,瑜花把张家的消息都打听完了——
“之前张修仪的生母常夫人曾入宫探望太妃娘娘,而后又去和张修仪说了许久话。”
“大国舅一家都是拎不清的。”
柳明悟正在逗弄着小敏成,摸摸女儿软嫩的小脸。
瑜花点点头:“可不是么。最近咱们都住在长庆宫,比宫中的规矩松一点,好些负责采买的小太监都爱多在外面逛几圈,听来不少大国舅的荒唐事。”
“什么事啊?”柳明悟摸完女儿的脸蛋,又去戳修奕的脸,弄得两个孩子不满意地咧开嘴。
“听闻大国舅最近常不归家,还与工部侍郎认识了,又......经常结伴去平康坊的南曲那边玩乐。”瑜花轻声道。
平康坊南曲中聚集着不少头等的妓子,引得许多王亲贵族一掷万金。
“把小皇子和小公主抱下去吧。”
柳明悟见孩子们有些困乏,便叫来乳母。
而后她遣瑜花上前,仔细说来:“除了工部侍郎,还有谁?”
瑜花想了想,又点出几个人名,其中最特殊的乃左金吾卫中郎将程三郎。
这程三郎是蜀王妃的兄长。
柳明悟摇摇头。
张老大和谁扯上关系不好,非和蜀王的人结交。
“暗中派人盯着吧。”她准备再多搜集些证据,然后给张太妃那边提个醒。
“还有件事,别庄上的人来报,云姑娘已经开始转变正常,还和庄子里种田的妇人们交流农事,倒是比之前有活力了许多。”
瑜花有些感慨。
“变正常了就好,否则谁也帮不了她。”柳明悟思索半晌,抽出一张信纸写下几笔,“去交给云清蓉。”
别庄上。
“我明白了。”云清蓉现在变黑许多,身上也渐渐有肉了,不再是从前那般有气无力的模样。
这次柳明悟交给她任务并不难,只是还要看时运。
两日后,庄子上的管事罗娘子带来二十几个小孩,送到云清蓉身边,由她教养。
......
“咱们要去的地方虽然不是皇宫,但也是天家的地方,你可要谨言慎行,别说错话。”王夫人坐在马车中,叮嘱阮重月道。
“是。”
阮重月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嘁,她之前在东宫里什么没见过,而王夫人自出嫁后便再未回过京城,怕是连皇宫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王太后最近见柳明悟诞下龙凤胎、独掌大权,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便急忙命阮重月进京,对外只说召了族亲来陪伴解闷。
待到地方后,康姑姑引着她们下了马车、走去太后寝宫。
“太后给夫人和姑娘安排的住处是青花阁,那素雅僻静,是个好地方。”
康姑姑走在王夫人身边,默默观察着阮重月。
而阮重月浑然不觉,满脑袋都是想快些看见宇文济。
“月儿。”
等走进寝宫时,王夫人轻轻拽了一下阮重月的衣袖,唤她回神。
“参见太后娘娘。”
她眨眨眼睛,随嫡母拜见王太后。
“嗯,起来吧,快坐。”
王太后笑容和蔼,先与王夫人道:“一别数年,妹妹可还安好啊?”
其实她这话说得算客气了。
王太后乃是当今韩国公的长姐,早逝的生母为天家公主,而王夫人从前不过是个小小从五品京官的女儿,两人只在某年见过一次。
“谢娘娘关怀,妾身都好。”王夫人实在受宠若惊。
“这便是月儿吧,上前来让我看看。”
王太后笑着点点头,而后望向阮重月。
是像。
最重要的是,那股子愚不可及的倔强劲也像。
她真是奇了怪了,皇帝到如今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就紧抱着这种类型不放呢?
“臣女见过太后。”
阮重月努力遏制自己的厌恶和惧怕,装得乖顺温柔。
之前在东宫时王太后最不喜欢她,可偏偏磋磨她的方法又那么隐秘,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阿济告状。
“听说你是颍川当地有名的才女,如此有